蝉鸣
br> 华凌祁抬头看向夜空。 浓黑的天幕,轻薄的乌云飘过,一颗星星也没有。 ****** 七月的雨总是连绵不断。 华凌祁跪在锦央宫殿前已有两个时辰,小秋撑着伞焦急地踱步。 “姑娘,回吧。”小秋不敢明目张胆地为她撑伞,只能倾斜一点帮她遮住头顶。 “太皇太后还歇着吗?”华凌祁脊背直挺,一动不动。 “皇上下的圣旨,你这不是为难太皇太后吗?”小秋说,“而且了尘方丈的舍利被供潽山寺,这已是陛下开恩。” 潽山寺地处荒山野岭,一年也供奉不了多少香火,了尘一世清辉,不该留下污点。 华凌祁不再开口。 “为他求一次情,可知自己要付出什么?”姜锦妩雍容尔雅缓步而来,停在华凌祁面前。 双容等人为她撑着伞,不沾半分雨水。 “臣女一无所有,全凭太皇太后庇佑。”华凌祁伏在地上拜了拜,说,“这命都是您的。” 姜锦妩望着皇城的雨,说:“这江山是萧家的,哀家不能仗着辈分高,行僭越之事的道理。” “臣女明白。”华凌祁说,“了尘方丈是萧家的人,便不算太皇太后僭越,先帝戡平叛乱,皇室子弟,寥寥无几,太皇太后爱人以德,您保全的是皇家颜面。” 姜锦妩目光幽深,说:“若了尘在潽山寺三年内,攒够三千祈福灯,便迎回照泽寺继续受四海香火供奉。” 华凌祁说:“是。” “照泽寺不可一日无主。”姜锦妩说,“沂州陟堤的嵓侓寺【1】,有位德高望重的无觉禅师,你拿我的手谕和皇帝的圣旨,近日启程请他来中都。” “谨遵太皇太后懿旨。”华凌祁说。 雨停,皇城像是重新染墨,浓得晕不开。 了尘的一生尽献佛祖,把一卷书留给裴妧。 渡世人,终难渡己。 他仁者爱人,但也抵不过无上的权势。 ****** 照泽寺只少了一人,华凌祁却觉得整座寺庙压抑悲切。 陶瓷鱼缸里的莲叶没有一丝生气,枯萎败落。 了然盯着水面缄默不言。 她拾阶而上,仿佛看到了尘单手立掌,站在长廊下。 风过,吹起落花,还有他的僧袍。 ****** 韵湘楼。 骆煜安一踏进来,姐儿便朝他蜂拥而至。 “侯爷,今儿找谁解闷儿啊。” “找几个冷面美人。”骆煜安说,“最好野一点。” 韵湘楼的妈妈眼观六路,平日里,武宣候跟世子厮混在这儿,却从未留宿哪位姑娘房里。 听闻太后寿辰当日,皇帝遇刺,武宣候护驾之时下落不明。他身陷险境,被人搭救。第二日侯爷便全城搜寻其下落。 所以他话一出口,韵湘楼的妈妈玲珑心思活络起来,明白这是有人入了侯爷的眼了。 当即找来几个白净的,面上不堆笑时,带着清高的。 怕惹他扫兴,又找了几个会玩的。 屋里整整齐齐站了九位美人。 骆煜安一口闷了酒,说:“脱。” 美人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