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
凌祁说道。 “先生喝过药了吗?”华凌祁蹲在一侧担忧地问。 温茛知摇头,思付片刻,说:“疫病起在朱雀大街,但保不齐别的地方早已出现过,禁卫扩大排查范围了吗?” 华凌祁从锅里盛了药,说:“是,除了中尉署,卫尉署也派过来禁卫,中都城挨家挨户排查,已出城的人应当都追踪记档了。” 温茛知接过华凌祁递的药,吹着散热,慢慢喝了。 “没染病的难民移到照泽寺了,那边施粥,这边煮药。”华凌祁摸着耳后说。 温茛知放下碗,说道:“了尘方丈慈悲,若这次能出去,你该去寺里好好谢会。” 华凌祁说:“是,先生。” 这时哑奴急匆匆地跑来,比划着让华凌祁跟着去看看。 庭院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哭闹着要爹娘,他双腿满是血,混着泥,趴在地上呜咽。 “怎么回事?”华凌祁问。 哑奴焦急地比划着:他爹娘压在倒塌的屋子下面,禁军挖出来的时候都砸烂了,这孩子被护着,但是伤到了双腿。 哑奴补充道:他不让太医看。 “双腿若是不医治,就变成了废物。”华凌祁说,“你爹娘不惜自己的命保着你,定不想看你这般自暴自弃。” 男孩挥开华凌祁的手,悲恸、愤怒地喊道:“你懂什么!他们不要我了!我再没有爹娘了,我喊一声爹,叫一声娘,都没有人答应,这世间就剩我一人,为何剩我一人......” 为何剩我一人呢? 华凌祁攥紧拳头,沉静地说:“他们若是不要你,便不会舍了命保护你。这世间生老病死,你延续你爹娘的血脉,该连着他们的疼爱,更加爱惜自己。路那么长,要是不用腿站起来,那便跪着走。” 看着男孩逐渐冷静,华凌祁接着说:“哭累了,寻太医治腿。” ****** 南风从宫门口回来一直忧心忡忡,阳离从官沟探出头,扔给他一只脱了毛的死老鼠,吓得南风惊叫着翻到屋顶。 “你真是我亲哥,忒恶心了。”南风带着哭腔说。 “说谁恶心呢!”阳离想用袖子抹汗,可全身脏透了,索性随它去。 “疏下水的活都留给咱们,赵金这厮太会偷奸耍滑。”霍冉堵着鼻子愤愤地说,“老四还一直在水里泡着呢,老婆生孩子都没回去。” 碰着疫病,总要有人拿命硬拼,骆煜安深知这事不好办。 他单手抬起椽子,把覆盖在上面的板子碎石散开,说:“阳离,给今天下水的兄弟们记着,报给中尉大人,另外家里有困难的,开销记在武宣候府。” 听到这话,禁卫们停下手里的活,说:“谢侯爷。” 骆煜安的手套有些磨损,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南风,过来。” 南风跳下来,跑到他身边说:“主子,我,我真不是害怕。” 骆煜安没说话,摊开手让他看,南风明白了,转身就跑,中间还踩了阳离的肩头借力。 阳离见形势不妙,从官沟跳出来低声说:“主子。” “你在此处盯着,有何异动立刻禀报。”骆煜安蹙眉道。 近几年,骆煜安身上的流火愈发难控,没了手套,他的手才是死灰复燃的干枝枯草。 南风最是惧怕,每次这般他便想起境里那个,犹如从炼狱里踏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