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
“来。” 绿豆大小的蛊,通身漆黑,从盒子里爬出来,似是惧怕,绕着华凌祁的血就是不靠近。 温茛知想问为何,大巫抬手制止他出声。 众人盯着这小小的蛊虫,以为不成了,小东西又靠近华凌祁,喝饱了血就变成透明的赤红色。 赤红的小圆球鼓着肚子拼命钻入华凌祁的伤口里。 华凌祁觉得蛊虫所经之处犹如火中的铁链般滚烫,先是手指、手臂后扩散全身,无数条流火遍布经络骨骼。 她想凄戾地喊叫,但是仅剩的气力都转成了大口呼吸。 微睁开眼睛,所望之处尽是苍茫。这不是郡邸狱,她不知自己到了何处。 一条金色咒文锁链伏地爬行将她缠裹住,让她站立起来。 随她起来的还有其他东西,横七竖八倒着的树像从坟墓里爬出的恶鬼,根连接着焦土,斜躺在地上。 一片片翎羽从天而降,燃着流火的朱雀拖着锁链,飞旋不止。 废墟之上站着一位玄青色锦袍的少年,朱雀停歇,落于他身后。 他满目悲凉,眼泪顺着脸颊滴落。 华凌祁听见他说...... “卻昭。” 夜漏尽,城楼报时,鼓鸣。 华凌祁缓缓睁开双眸。 ****** 斗转参横,骆煜安突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光脚踩着氍毹。 南风正打着瞌睡,听见动静,瞬间清醒,忙问:“公子可有不适?” “怎么回事?”骆煜安说。 阳离跟他说了大巫去处,他策马跑到郡邸狱,上次在屋顶就察觉到被紫衣丫头发现,这次前来更加小心。看着周围布设结界,那是仙家的术法,他便确定大巫定然在此。 他和阳离隐藏暗处,想看看会发生何事。 奇怪的是,蛊种入华凌祁体内后,他竟像被吸进漩涡似的,身不由己,天旋地转后彻底没了意识。 “阳哥说你昨夜突然浑身瘫软,叫你也不应,差点一头栽下屋顶。”南风忙去倒水,“阳哥把你扛回来的,请了大夫来看,也说不出为何,你就一直沉睡,还一直哭......” “一直哭?”骆煜安摸着湿湿的脸诧异道。 “公子,咱们酒吃多了就睡觉,大晚上跑出去困成那样,还梦魇......”南风咕哝道。 “叫阳离来。”骆煜安说。 阳离描述地差不多也是如此。 “公子,昨夜我随你一道,发现还有人盯着郡邸狱。”阳离说。 “你没事?”骆煜安打断他问道。 “没事。”阳离说,“不过,盯梢的人在咱们去之前可能已经睡着了。” 骆煜安登上靴子,说:“我知道,华家的丧家犬,中都多少双眼睛看着呢,那位仙家设了结界定当不想让别人知晓种蛊之事。” “有人担心华家死灰复燃。”骆煜安戴好手套说,“大巫回来了?” 阳离说:“刚歇下。” “昨夜之事不得与大巫和义父提及,尤其是哭的事,否则......”他转向南风,说,“就地活埋。” 南风嘀咕说:“老爷守了你一夜,还用我说?” 骆煜安径直朝大巫住处而去,大巫和衣而眠,听得门响,睁开眼睛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