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诘问文臣
“乡野之士,何敢谈礼。”张敬修只是回了这么一句。赵南星见张敬修这么回答,只得自问自答说:“新礼移风易俗,待百姓如赤子,算是真的践行以仁道治国之念!”赵南星说着就看向张敬修,笑着说:“何况,这新礼还是继承令尊之志,所以,嗣文入仕后,自当与内外诸臣努力为善,以使新礼推行之事不乱为好。” “部郎说的是,学生岂会唯恐天下不乱?”张敬修听后点了点头。赵南星微微一笑。 而张敬修在见了赵南星后,就再次进了宫。 “皇爷仍不在,去了将作寺,公子明天再来吧。”偏偏在张敬修来了后,田义告诉他朱翊钧仍然不在,张敬修也就只得再次回了家。 而朱翊钧这里倒是在从将作寺回来后,就问起田义来:“张敬修今日可来了?” “来了!”田义回道。朱翊钧点头,便没再说什么,只对司礼监秉笔孙斌吩咐说:“将作寺轮转木质铅字印刷机制造成功,让工部按制议封赏之事。”孙斌拱手称是。 而接着,朱翊钧就正巧看见文书官李文送章奏来,便道:“都是些什么章奏?” “回皇爷,有考功司郎中赵部郎请恩荫先太师之子为尚宝司卿的事,还有。”李文刚说到这里,朱翊钧就微微拧眉,道:“把赵南星的章奏拿来!” “遵旨!”彼时已是这天下午,夕阳趴在庭内小西潭边,照得潭水波光粼粼,且春风微凉,朱翊钧坐在潭边摇椅上,拿着赵南星的章奏,就展开仔细阅览起来,一时看后,就不喜不怒地吩咐说:“宣赵南星觐见!另外,让张敬修也进宫来见朕。” “陛下要见我?”赵南星起身看着来传旨的宦官,一时颇为意外地站起身来。 传旨宦官答应道:“文书房岂敢乱传旨意。” “天子素来尊师重教,为此不计较太岳擅权之过,只论其安社稷、讲帝鉴之功,其仁之和,非尧舜不能比,也素恨不能以恩被天下!” “公此次请旨恩荫太岳之子,想必正合帝意,而为帝心看重,有平台召对之机。”同在这里的石星因而满脸艳羡地笑着对赵南星说了起来。 赵南星听后也脸上奋色顿起,扬眉踏步而去,且开始幻想,自己将因此在接下来于御前侃侃而谈,使天子折服器重,进而自己得展青云之志,上匡朝纲,下安黎庶,上演一场君臣共治的佳话。 而就在赵南星猜测天子是会让他外放抚院还是内升正卿,还把他名字也贴在传闻中的那扇屏风上的时候,他就不知不觉地到了御前。 朱翊钧这里则在赵南星见完礼后,就抬眼看向他:“在卿看来,张敬修此人如何?”赵南星微微一怔,随即因想到张敬修在与他接触时表现还算谦和,甚至还主动推辞恩荫,也就对朱翊钧如实道:“回陛下,嗣文算是君子!”这时,张敬修也来了这里,但因看见朱翊钧已先问赵南星,便就只好在外殿等候。 不过,张敬修倒听到了赵南星这句话,一时也就瞥了赵南星一眼。朱翊钧这时也瞥了赵南星一眼,又问:“那他是否毫无才干,无可用之处,更无可以明显的功德?”赵南星再次一愣,随后就因想到张敬修在自己问其对新礼的看法时,并未急着表态,明显是谨慎而有城府的,便道:“回陛下,嗣文严谨沉稳,更有为父名不举业之德,能为治国良才。” “既是君子,也是良才,那你为何准备将这样的君子良才雪藏?”朱翊钧突然沉声问道。 赵南星一时被问住了。在外殿的张敬修也不由得眉头一动,瞅向了赵南星的背影。 “如实回话!”朱翊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