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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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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余玉,我只是余玉,”衡量了许久,她才勉强开口,却一再强调,“倘若我真是你口中的广陵林氏女子,我早便不容自己苟活于世。”

魏霆闻言,抱胸冷笑,却不出言打断她。

“前年,我外祖父于寒冬腊月里去世,我孤苦无依,我便……我便被送进了当地有名的医馆里,成了坐诊大夫张源的药徒,张源师承一代杏林高手,是个宅心仁厚的人,他待我很是不错……可是,他有个师弟,叫作高德。”

魏霆静静坐着,听着她句句平静地阐述,听到这个人名时,却不禁于唇齿间细细琢磨起这个名字:“高德……”

瑞王调出的卷宗,他彻头彻尾看了数遍,这么个要紧的人,他绝不可能有所遗漏。

莫非,是官府背地里搞动作?

魏霆右手以肘撑住下颚,左手轻巧地搭在香椿木制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轻轻扣击着,笃笃声响回荡在空荡寂静的地牢中,仿佛敲在了旁人的心头上。

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继续,别停。”

他的心思叫人捉摸不定。

“高德为人荒淫,医术不精,在外挣了一身骂名回来,张源念及同门情义,便收留了他,我日日跟在张源身边做事,他也亦步亦趋地跟着,时不时对我照拂有加,日久见人心,我知他生了恶意,奈何张源心肠实在柔软,加之他弃疏就亲,对此事置之不理,终于,除夕夜里,我因年关事多劳累,抱了病,我以为是着了风寒,用饭时他从张源处得知此事,夜里便潜入我房中,他拿了一团破布封口,撕了我身上长裙,却见衣裤染血,知我是……”

余玉忽然停顿了下,眼珠略略一转,只见地牢中三三两两的人,正前方坐的魏霆面露不耐,她终归难逃赧然,声音低低:“我来了月事,他贪图享受,只能作罢。”

不知为何,众人尴尬之余,纷纷松懈下了一口气,偏偏余玉语调平静,又慢吞吞的补充道:“此事办不得,他自有旁的事可做。”

魏霆一时低了头,他的手将抬未抬,似是想说些什么,余玉却心一横,闭着眼继续说下去。

“他……隔着衣裳摸我,打我,直到掐出淤青,若非张源的女儿来我房中送治伤寒的汤药,他不会停手。”

“那夜后,我躲不过他,但凡我有落单的时候,总能遇上他对我动手动脚,只是我门窗上锁,他再也没能进我房中,这样的日子,我足足挨了一个月……”

“直到,他在外头吃醉了酒,寻了花娘的晦气,被人轰出来,白日里便尾随我进房,他没再动手动脚,只是抽出他平日里鞭牛用的皮鞭,成股的抽在我身上。”

“我也曾是江南人户娇养的女儿家,根本受不住,哭到日头西转,太阳落山,张源称得上是我半个师父,他却愣是对我的叫喊不闻不问。”

“……所以,你杀了张源父女二人,还有高德?”

余玉嗓音冰凉沙哑:“我只要高德的命!”

“你道张源如何死的?”她的情绪骤然激烈起来,“他是被他自己蠢死的,愚不可及!”

“他们兄弟二人中秋赏月,酒兴正酣,酒窖空空,他们遣我去酒家打两壶桂花酿,醉得连酒钱都多给了二两银子,我买了两壶酒,一壶下了毒害鼠蚁的药粉,我愿意体谅张源,他不帮我是情理中,真正的恶人是高德。”

“张源的医术是出了名的高明,药粉低廉,气味刺鼻,他岂会察觉不出来?是他那好师弟让酒,他对我心中有愧,竟喝了,过后,高德也喝了那酒,他们都被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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