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个换俩

罢了，常听人说“儿女都是讨债鬼”，如今他算是明白了。只是这样便对不住那位叫霁珩的小侄女了。　　尽管昧着良心，但为了自家女儿，奕锡还是选择了逼那人证咬舌自尽，左氏气得差点没掀了房顶，好在证据他都派人销毁得差不多了，二弟又一贯是个好脾气的，也不想将事情闹僵，最后他再推出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顶顶罪，终于将事情了了。　　投毒事件后，他一直对那个叫霁珩的小侄女心有愧疚，但之前已经和左氏闹僵了，除了逢年过节时多挑些礼物送过去聊表歉意之外，他并不敢上门去看她。　　真正得以接触是在她大概三岁的时候吧。那时候奕欣刚出事没多久，父亲和母亲给老二送了个女人，左氏大概因为这个和老二闹了起来，对小侄女就有所疏忽，竟让她自己出来瞎晃。　　他瞧着她一个人左逛右逛，胖乎乎的小手一挥一挥的十分可爱，忍不住上前逗她。还没靠近，她倒是颇懂礼数地迎上前来，唇角绽着笑意，宛若初升的太阳般温暖，软软糯糯地唤他“伯父”。　　那一刻，他疲惫又悲凉的心好像突然变得有劲了，有一簇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着了，为人父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他的女儿，但就是忍不住将她抱在怀中，亲亲热热地同她说话，听她唤他伯父，这样娇娇软软的女儿是他做梦也想要的啊！　　可惜欢快的时光总是过得这么快，左氏对这个女儿一贯最是上心，他才抱了她一会儿，她便带人寻了出来。看见她在他怀里，张口就是一喝，直把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哭。他看着她哭的样子越发心疼，也不管她是不是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就把她抱得更紧，边拍边哄：“不哭不哭，伯父在这儿......珩儿乖，不哭啦，伯父给你糖吃......”　　或许是他哄她的样子太过奇怪，也或许是当妈的总是心疼女儿的，左氏竟呆愣愣的站在那儿，直等他将小姑娘哄笑了才将人接回去。　　本以为她离了他的怀抱应会赶快随她母亲离去，想不到她竟对着左氏撒娇，说了什么，左氏无奈，瞪她一眼，她便在左氏的怀中冲他眨了眨眼，软糯地开口道：“伯父，不要忘了您答应我的事哦。”　　他一愣，什么事？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那小姑娘已经挣扎着靠近，在他脸上“吧唧”一口，留下了她的口水。　　后来，他想了许久才想到，原来她说的事是“螃蟹”。是了，早就听说她喜欢吃那个，不过左氏好像管得太严不让她多吃。　　从那以后，他每回有空都要弄些螃蟹，亲自到膳房拎了个厨子，将螃蟹的诸多吃法一一学会，然后悄悄地带给她，一大一小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意识回归，奕锡听到自己用一种既苦涩又悲凉的声音问道：“阿娘，霁珩也是你的孙女，为什么你竟一点也不疼她？”　　族荆看着儿子留下的泪，听着他问出的问题，只觉得可笑，柔声道：“我为什么要疼她？她是左氏的女儿，又不是我的女儿。我女儿生的孩子才是我嫡亲的孙子、孙女。”　　“那明媚呢？你不是挺疼爱她的吗？”奕锡不解。　　“珩丫头怎么能和我的乖孙女比，她可是左氏生的。”　　哦，原来是这样。奕锡少君总算明白了，原来他的母亲讨厌的一直就是二弟妹左氏，甚至讨厌到连左氏生的孩子也觉得厌恶。　　奕锡觉得可笑极了，明明那么讨厌左氏，却要将奕欣生的孩子送到左氏那里养，只是为了给那两个孩子更好的出身，为了他们，生生夺了另一个孩子的命。　　“阿娘，”奕锡冷笑一声，“你这么做可有考虑过二弟的感受？”　　听到他提奕书，族荆迟疑了一瞬，随即大声道：“我就是为了书儿才这样的。珩丫头只是个女孩，把她养大了也没什么用，但你妹妹的孩子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个男孩。再说了，你妹妹可生了对龙凤胎，无论男孩女孩都有的，这不是比珩丫头一个女孩好吗？”　　蠢妇，真是无知蠢妇！奕锡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谁说女孩就没用的？以霁珩的资质，好好栽培将来定能晋阶元婴，甚至化神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