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r> “她怎么来了?不是说上个月,她宁可自尽,也不肯叫宋廷钰碰她一下。这么有骨气,怎的今儿还主动找上门了?” “呵,还能是因为什么?楚王殿下都回来了,她再不赶紧给自己找一个靠山,就当真只剩死路一条。生死面前,骨气又算得了什么?” “没劲,我还当她有多出淤泥而不染呢,到头来也不过俗人一个。” …… 议论声细碎如缕,随风不断聒噪在耳畔。 林嬛听见了也似不知道,提裙坦然地从那些或鄙夷或审视的视线中穿过,拣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定,兀自仰头赏起园子里的花。 姑娘家扯头花的小事罢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她本就不是为这场花宴而来,也不屑同她们比较什么。虚名终归只是虚名,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命活,经历了这许多,她早已开看。 反倒是她们,为了她不要的东西争得头破血流,争不过又气得食不下咽,没把她怎么样却是将自己折腾了个够,倒是给她凑足了趣。 林嬛不由弯了下唇。 若不是心里记挂着春祺的安危,她还真想逗逗她们。 然她有心放她们一马,有些人却偏就是皮痒,不凑上来挨一巴掌就浑身不舒坦。 “头先听说宋世子亲自上门,请林姑娘过来赴宴,我还以为以林姑娘之品性,应是宁死也不会答应,没想到还真来了。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沦落风尘的人,终归是逃脱不了这些。亏得雪笺姐姐一劲儿夸你志高性洁,是咱们脂粉队里的英雄,真真是白费口舌。” 南窗底下,一位着水红色烟笼千水裙的姑娘,摇着团扇,盈盈朝林嬛笑。 她生了一张团团的脸,双眼圆润,皮肤白净,笑起来嘴角还有两颗梨涡,煞是可爱,虽算不得绝色,却很容易便让人心生亲近。 只是再可人,笑容也不达眼底。 一对上林嬛的眼,双瞳更是如猫儿般缩起,寒光湛湛,敌意尽显。 正是春祺受罚那日,在灵犀阁外幸灾乐祸的圆脸姑娘,花名唤作“雪蝶”。 而她身边坐着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一枕春的头牌花魁,雪笺。 ——宋廷钰相处最久的红颜知己。 同雪蝶的清秀不同,这位确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 五官虽不及林嬛精致,但却胜在妩媚。 娇滴滴一个眼神过来,似羽毛挠在心尖上,不伸手将人搂到怀里纵情温存一番,就直觉此生已然枉度。 大抵是得了宋廷钰特许,她今日也入了贵女的席,穿着打扮亦是格外端庄得体,叠手安安静静坐在那,笑不露齿,目不斜视,倒真有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见雪蝶有意刁难林嬛,还蹙眉拉了下她衣袖,湿漉漉的双眸睇满警告。 然最后,她也仅是拉了下雪蝶衣袖,再无其他。 雪蝶本就是个炮仗脾气,又极是护短,见自己的好姐姐这般畏畏缩缩,只当她是被人欺负惯了,不敢同人争斤拌两,火气登时冲上天灵盖。 “姐姐你怕她作甚?不过一个抄了家的娼/妓,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楚王殿下都不护她了,你还同她谦让什么?要知道上个月接风宴,王爷连奉昭公主的面子都不给,就独独夸了你琵琶弹得好。” 她昂着下巴,叫得猖狂。 一口一个“娼/妓”,俨然是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以为换了身不错的衣裳,登堂入室,就当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