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的聚居地——都上，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那里，而不是百多里外的夷州城。

晚上，思王寨大开篝火宴会，僰人自酿的酒浆、烤肉、竹筒饭摆了一地，任人自取。

我们三个也被安排在边上吃喝，算他们懂点待客之道。

吃饱喝足，僰人蛮开始围聚在场中跳起舞来，一个个坦胸赤膊、狂野热烈，还有角笛、竹笙为乐，煞是欢闹。

我们三个女娘看得既别扭，又惊奇，渐渐地又深受感染。

依依忽然赞道：“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这些僰人虽不服教化，但此情此景，恰如上古诗中所写的，兄弟友朋之亲，率真浓烈。兄弟既翕，和乐且湛，诚不欺我。”

我和袅袅道：“娘子说得真好！”

过了一会，场中忽然响起一个嘹亮清灵的女声高唱道：

“哎——，月亮出来照半坡

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

一阵清风吹上坡，吹上坡

哥啊哥啊哥，你可听见阿妹

叫阿哥——”

原来是第三美唱起了山歌。

场中气氛更加高涨起来，有那大胆的僰人汉子也跟着应喝起来，唱什么的都有，但慢慢地歌调一致起来，虽然歌词各唱各的，却有一种奇异的和谐。

唱着唱着，大家注意到，第三美始终盯着一个方向唱。

我们的吃瓜之心熊熊燃烧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一个汉子，十分明显，他周围的汉子不是在唱就是在笑，只有他，绷着脸毫无反应。

正是那大概可能美盖黑古、帅过彦祖、壮过强森的第七澈。

第三美依旧盯着他：

“竹子当收你不收，笋子当留你不留；

花在面前不伸手，又说无桨望花流。”

吃瓜的汉子们笑着对道：

“好花开来好花开，好花开在峭石崖；

三把竹梯不到顶，哥变猴子也难摘。”

第三美气鼓鼓地站起来，直接跑到第七澈面前，再次唱道：

“高山岭顶有口塘，天旱三年塘水干；

塘里干涸就望水，塘中无水就望天。”

吃瓜的汉子们：

“白白瘦瘦哥不恋，乌乌黑黑哥喜欢；

山中杨梅哥吃过，白的没有黑的甜。”

这句一出，第三美已然气红了脸，恶狠狠地向我瞪来，忽然将脚边的一根烧到一半的柴条向我踢来。

太突然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把连鞘的大弯刀紧跟着咻咻咻地飞来，撞在那根柴条上，火炭四溅！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第七澈起身走来，捡起那把大弯刀，怒视第三美，忽地把弯刀重重地插到两人中间。

虽然他一言不发，但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我觉得，他简直帅酷炸了！

如果我是自由身，如果他愿意跟我回京城，这个男人，我何簁簁要了！

然而下一刻，我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只见他抖了抖浑身肌肉，忽然手舞足蹈跳了起来……

丝竹声复响起，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采薇、撒金，还有些别的汉子也纷纷加入，围在我们身边跳起舞来，嘴里还合着乐声“咿呀~嘿嚯”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