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司马,我家娘子着我问问你,前路可还安全,还有几日能入辰州?” 那位刘司马年近三十,乃是淮阳侯府的少侯爷,据说此行只为镀金历练而来,属于那种一看就知是草包的人物。 他自信满满道:“放心吧!我大虞天兵来此,还能有不长眼的毛贼敢来打劫不成?再有两三日就能到辰州地界了,到时候还有辰王府兵和郡兵相迎!” 不是怕毛贼,是怕蛮匪啊! 正想着,前方一骑奔来,马上斥侯姿势歪扭,还没停稳就一头栽下马来,背上赫然插着一支羽箭! 这什么情况?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山谷两边忽然梆声大作,箭矢像落雨一样漫天洒下,还有落石和滚木! 刘司马拔剑大喊:“敌袭——” 话音刚落,一支箭哧地射中他的坐骑,马儿嘶鸣倒地,把刘司马压在身下。 山谷两边传出无数“呜噜噜噜噜”的怪叫声,一听就是蛮族作乱。 但这年头环境实在太好了,林木浓郁得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只看到箭矢如雨、树丛哗动,蛮匪越冲越近。 事起突然,刘司马又被马压住抽不出脚,只会疼得嗷嗷乱叫,队伍瞬间乱作一团,小半的人直接倒在了箭雨和石木下! 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我的前身何簁簁从小就见过死人和杀人的情景,再加上神经比较大条,心理素质是相当过关的。 我藏在一匹马身侧躲过第一波箭雨,正要往小娘子的马车赶回去,忽见一块滚石从山上翻滚下来,正对着不远处还在死命挣扎的刘司马,忙冲过去抱住他使劲拽。 我劲儿很大,一把将他拽出,两人都摔了个四脚朝天。与此同时,那块巨石轰隆隆地砸下来,那具马尸几乎被砸成了肉酱,我和刘宗爱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的盔甲硌疼我了!”这厮大半个身子还压在我身上。 “呼,多谢娘子相救,差点尸骨无存!” “不必谢,司马只管指挥抗敌!” “这、这贼势汹汹,逃命都难,我如何抗敌?” “你等此行是为护卫我家娘子而来,还不带人向小娘子的马车靠拢,再列阵抵御!” “哦!好!好!女娘说得对……都跟我来!” 跑到马车旁,车里小娘子与何袅袅抱作一团,已经吓得脸色煞白。 小娘子道:“簁簁,天幸你还活着,快上车来!” 我说:“娘子且藏好,我在车外守护你!” 刘宗爱勉强指挥军士聚扰过来,前后用马车围了个简陋的车阵,匪群已经呼啸着从两侧山间杀了下来,怕不有上千之众! 一个个披头散发,又黑又壮,脸上还涂沫着彩绘,虽然兵器有刀有叉有木矛,穿着兽皮麻衣,大都还赤着双脚,显得很寒碜,却个个勇猛彪悍。 翊卫军纵然训练有素、又有兵器之利,也难以以寡敌众,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箭羽也没停过,被护在中间的礼官、仆从和相府侍卫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蛮匪很快突破了车阵,杀到中间来。 一个蛮汉一刀砍死面前的侍卫,看向我时,忽然两眼放光,咧嘴大喊:“有盯子!哈哈,憨批们快来看盯子!” 盯子?这是哪个道上的黑话? 我额头冒汗,见他伸手朝我抓来,我怂了——矮身躲过那蛮人的魔爪,挥捡朝他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