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10)
张良摇头笑道:“韩兄……” 似乎对韩非偶尔的诙谐之态很是无可奈何。 二月走到韩非身旁坐下,一把抢过他身侧的美酒,报复性地牛饮而下,韩非顿时一脸肉痛。 “新黛姑娘……酒可不是这样喝的。” 二月可不管,她只喝了韩非酒樽中的些许清酒,倒不会到醉的程度。 “听紫女姑娘说,左司马刘意闹将起来了?” 弄玉歉然,“抱歉,都是因为我。” 原是那刘意喝醉了,非要弄玉作陪。 韩非奇道:“新黛姑娘还知道左司马刘意吗?” 二月挑眉:“自然知道,前些日子我同红莲上街,正巧遇见左司马家的马上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好不威风。” “狗似主人,当真是姬无夜提拔上来的人才。”卫庄面露讥讽。 几人又聊了会儿,紫女才回来,看样子已摆平了刘意,只是神色略有不虞,但依然打起精神安慰了忐忑不安的弄玉几句,送她回了房间。 待弄玉出了门,张良才说:“来者不善,刘意背后是姬无夜,这次发作表面上是冲弄玉来的,但实际上却是冲听琴之人而来。” 他说着,看向了韩非。 韩非倒是一派坦然,一点没有被盯上的不安。 他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一脸遗憾。 “无酒可饮,我该告辞了。” 这个酒鬼,喝那么多,偏偏酒量又好。 怎么说还是新上任的司寇大人,身边配了两名护卫,虽不知武功如何,但也不至于韩非单走被刺杀了。 韩非走后,张良也起身告辞,室内便只剩卫庄同二月。 卫庄临窗而立,低头望着夜色下的街道,神态冷静而疏离,侧脸俊美如神祇。 二月凑过去,悄声问道:“先生在看什么。” “一场好戏。”卫庄说。 二月探头向下看,却只见黑黝黝的街道,唯有零星几点灯光,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耐心。”卫庄又说。 二月便又打起精神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黑漆漆的夜色与街道。 这一回,倒真让她瞧见了个人,看身形应当是个男人,佝偻着身子,衣衫褴褛,脸上蒙着几条脏兮兮的绷带,像是个老乞儿,隐没在夜色中,很快便又不见了踪影。 说好的戏呢? 卫庄好似能够洞察人心,“别急,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他顿了顿,忽而想到了什么,转瞬间人便消失在窗边,只见不远的屋顶上一道身影往远处飞身而去,看方向,是韩非的公子府。 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虽然诧异卫庄突然离去,但二月知晓那不是她该担忧的事。 小小收拾了下桌上的酒杯,她伸了伸懒腰,便准备转身回房,恰好这时,听见了紫兰轩内传来的一声尖叫。 二楼的房间。 二月抽出腰间的拂柳,迅速赶了过去,她正赶到房间外,便见房内的灯烛一下子熄灭了,推开房门时,里头黑漆漆一片,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 紫女在她后面赶到,皱眉进门点燃了室内烛火,原本住在这房间里的红瑜断了气息的尸体便静静地躺在软垫上,她面前梳妆镜上的血液成溅射状,蜿蜒的血线从她的脖颈处起向外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