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花琹的养父除了最后临走前也重复了那句“别怕”外,什么没说。 花琹也和他父母一样,夹在席萌父母的战友中间,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默。 葬礼临近尾声时,席萌想依照礼节亲自送他们一家三口出门,却被少年礼貌地按在椅子上:“别动,你刚刚哭了那么久,还是先休息会儿吧,我们认路的。有空继续常联系啊。” 花琹的养父母在得知她一意孤行地往第一志愿上填了三所警校后也在电话里有理有据地劝了她半个多小时,后见她已拿定了主意,也只能作罢。她七月中旬拿到中国人民警察大学提前批的录取通知书后,他们一家在得知消息后也打电话过来向她道喜,花琹还提议,等他们忙完这项工作后就顺路过来,大家一起聚餐…… 结果,从姐弟俩被父母生前的战友筷拥着出去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又被送回家、一直到第二天晚上的十一点,席萌都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她当时也只猜想那两大一小八成是被公事缠上了,没法联系她,搁下背了三分之一的六级英语单词,打着哈欠地洗漱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孔建军也于百忙中抽空打电话过来向席萌道喜,还没等她向孔伯伯提起此事,孔建军的声音陡然严肃,“小席,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们在七一四的跨境联合缉毒行动中又失去了四名战友……” 而花琹的养父母也在此中。席萌听闻此事,心跳也快了一拍:“那花琹呢?” 孔建军沉默半晌:“他失踪了。” 席萌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在又与长辈照例寒暄了几句后,对方就先挂了电话,只留席萌站在空荡荡地客厅里,手里还拿着手机。她对于孔伯伯为何沉默心知肚明—— 边境本就是秩序混乱的地方,又是缉毒行动,刚成年的少年在那里怕是凶多吉少了。那温柔善良的一家三口就这样因为某些人的贪欲和好奇而分崩离析。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放下手机重新来到书桌前的,书桌上还躺着一本与线性代数的书—— 警校一向重视理科,而数学更是基础。但她历来上西数不行,阿木给她讲题,一大半是讲函数,她看着那十字架样的坐标轴,眼泪抛沙一般落下来。 席萌慢悠悠地从墙角钻出来,跟着花琹七拐八拐来到了三楼一片没人的走廊,心里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也知道眼下的情况不适合叙旧。等她把自己的疑惑问完,抬眼就看见花琹靠在编号404的门上,修长的手指正闲得发慌似的抠着涂抹门号的油漆。 “你不是还在警校念书吗?他们把你派来了?” 青年人温和的絮语让她背后发冷——不是直觉危险靠近的那种毛骨悚然,而是学生上课时看课外书被老师抓包时的胆战心惊。 席萌绞尽脑汁想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编得细节丰富且没有丝毫纰漏。但青年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垂眼开始一一解答她的疑惑。 课程就和她大学里的类似,只不过没有理论类的需要记背,倒是实践类的更多些。建筑的后面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不过等第一次月考结束后,游泳课才会开始。 月考?青年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嘲讽和怜悯交织的表情,让席萌心里一沉。而他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所谓的“考试”不过是在每月的十五号把学生们都聚集在一起,两两抽签组队,从下午四点一直到日落,考试及格的人才有晚饭。 他们会在建筑里的广场上相互残杀,对昔日的同伴毫不留情,如果有考生因为各种原因为对方放水,而且放水得又特别明显,那么他们两人都会被教官就地击毙。如果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