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表象都是假象
。 小林哥告诉我审判结果一出来,我妈就崩溃了,揪着我哥不让押走,整个人哭成了泪人,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哥还是被警察押走了,我妈被大舅带回家,如今还不知道咋样?小林哥让我给大舅家打个电话,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再怎么怨恨,如今是老人家最伤心的时候,好歹也安慰一下,最主要的是赶紧准备材料上诉,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我哥的。 我用小林哥的手机给大舅家挂了电话过去,小林哥为了工作方便联系,花了不少钱买了支手机,那个时候手机还是新鲜玩意,前几年还被叫做大哥大,大得跟块板砖一样,是财大气粗的老板必备品,握在手里,搁在耳朵边,一遍叼着烟,一遍用呆着大金戒指的手打着电话,可有派头了。后来大哥大不叫大哥大,叫手机了,做得也是越来越小,不是越大越值钱,而是越小越值钱了,小林哥这支手机看着也不大,握在手里还带着他的体温,我恨我自己这个时候还生出些风花雪月的念头来,简直不要脸。 我听话得打了电话过去,小林哥就在一旁盯着我,他也是一番好意,不想让我成为千夫指的不孝女,被村里头人戳着脊梁骨骂: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自己一个人在大城市里逍遥,眼生生看着哥哥在牢里头受罪,看着老娘在舅舅家受气。我知道我这一个电话过去,免不了舅舅一顿骂,舅妈一顿冷嘲热讽,果不其然,我舅在电话里把我一顿臭骂,说我一个大学生,读得屁书,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走了之,把个老娘抛下什么都不管,害得他这个老头子遭罪,里里外外受气。骂了半天才恶狠狠得把电话给我妈,我妈在电话里只知道哭,一会儿说我哥被判了死刑,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孙子没了,老伴没了,如今儿子也快没了,一会儿又念叨着原告为什么收了钱还不给办事,钱也没了,老宅也没了,还欠了那么多债,可怎么办?话还没说完,便给大舅母给抢了过去,跟我算账,说我妈住在她家,吃在她家,为了上庭,还搭进去不少路费,上上下下打点得钱,就是那个免费的律师,虽不收钱,可前前后后为了表示感谢,也是送了不少烟酒的,这些可都是我老舅给掏的腰包。我虽然知道不可能是老舅掏的钱,定是我妈用我给她汇的钱让老舅买的,可是我要这么一说,我大舅母铁定不认,能在电话里就跟我干起来。我只能说前不久我刚给我妈汇了一万块钱,虽说不多,好歹能救救急,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毕竟我也是个学生,都是自己暑假里打工挣得。我大舅母便冷笑着说,你一个学生,暑假两个月打工就能挣这么多钱,村里头人都说我在大城市里做不正经得活,挣不干不净得钱,若真是如此,铁定挣得比这些多多了,定是我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 我还能说什么?我说什么都是错,为什么所有得一切都要压倒我身上,哥哥吸毒是我让他去得吗?哥哥赌博是我拉着他得吗?哥哥杀人是我逼着他的吗?我爹是我给气死的吗?我家如今这个样子是我造成的吗?为什么大家就那么理直气壮认为我该负起这一切的责任?我读书我碍着谁了?我读书有什么错了?我两个月窝在医院里没有下楼,担着心,受着怕,窝着腰圈在躺椅上陪夜,腰酸得直不起来,辛苦赚来的钱还要被说成是不正经,什么才是正经?把我卖给傻子做媳妇就是正经了? 小林哥劝我不要那么消极,这世上还是有好心人的,还是有关心我的人的。比如泰戈尔一家,对我就很大方,医院里的白发阿姨,也一直问起我。还有小林哥,也一直陪伴着我。小林哥说当年他父亲出事,然后又跑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是父亲的情妇,理直气壮得要来分赔偿款,把母亲气疯了,那时觉得天都要塌了,是我家收留了他,让他跟着我哥一起上学,一起吃,一起睡,才让他从伤心绝望痛苦中走出来,所以他跟我承诺,会陪着我,一直到我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