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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酒肆里瞬间扬起了几张人脸。 应雪时也循着抬眼去看,还未定睛,眼角一抽,差点被清水呛了满脸。 云镜里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三位“仙人”,脸上喜怒不辨:“怎么又是你们?” “没了我们,你们能过晚山樵?”疏当宴铁打的身子,领教佛娘数招,几天不见又是一条好汉。 在穷乡僻壤里,仙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疏当宴三人离得近了,酒肆中人却又不约而同背过脸去,不敢细看。 疏当宴厚着脸皮落座,熟稔道:“晚山樵需要六百功德呢,小拾灵,你的功德攒够了?” 云镜里没有接话。 自然是不够的。可此地距晚山樵还有一段距离,路上免不了会有小妖小怪,凑齐六百功德,只是时间问题。 但她的时间并不多。 疏当宴心知肚明,给了云镜里一个“放心”的眼神,与她搭完话还不算完,眸光一亮又凑到了应雪时身边。 他看着应雪时衣裳上的珠链,认真道:“士别几日,你怎么穿的越来越花里胡哨了。应公子,你是菜花蛇吗?” 应雪时高贵冷艳地躲开了他的触碰,淡色道:“你是攒了一年的话,非要在今天说完吗?” 蔺如道习惯了疏当宴的不着调,笑着对云镜里解释说:“江师叔有令,晚山樵有变,让我们去看看。” 应雪时道:“没几日就要除夕了,你们江师叔倒是会派活。” 蔺如道像是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是说:“晚山樵与夜歌之隔算不上远,御剑来回不过几个时辰,耽误不了太久。” 胥如势坐得距云镜里最近,她看看桌上的两碗清水,又扭脸看了一眼酒肆外随风飘摇的酒旗。 “这不是卖酒的地方吗?你们怎么喝白水?” 云镜里微微用下巴点了下应雪时的方向,企图祸水东引:“他不饮酒。” 疏当宴并不苟同:“就算不饮酒,沏一壶茶也行啊,白水喝起来没滋没味儿的,有什么品头?” 经祝随生“人茶”一事后,云镜里哪里还喝得下去茶? 思及疏当宴三人并不知晓其中内情,云镜里便没说话,打算用沉默揭过话头。 应雪时看着云镜里低垂的眉眼,轻轻地笑:“我也不喝茶。” 若不是灵气枯竭,兰玠非要飞出来唾弃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再语重心长地劝诫云镜里夜长梦多,此时不宰这条蛇,更待何时。 . 疏当宴方才欣赏不已的眼神已经变了个味道,脱口说:“你功法不怎么样,事儿倒是不少。” 祸从口出,蔺如道低低喊了疏当宴一声:“四师兄。” 疏当宴头皮一麻,眼珠往旁边一偏,便见胥如势不怀好意地牵动唇角,无情地说:“这是江师叔交代给我的任务,四师兄,你再这么多嘴多舌,说话不过脑子,我下次可就只带五师兄出来,不带你了。” 一物降一物,疏当宴立即一讪,嘟囔道:“白疼你了。” 说完,他就再也没敢吭气儿。 佛娘一战,疏当宴灵气受损,一家人忙前忙后,唯恐他落下什么病根断送仙途。 正所谓关心则乱,过犹不及。疏当宴躺在竹床上,只觉烦闷无趣,再躺下去,人形印子都要印出来了。 云镜里忽然想起故蔑,言语在舌尖转了转,问胥如势:“十三仙府互相牵连,你们能察觉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