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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就没说过什么好话,如何的温言软语,到他嘴边都彻底变了个味儿。 他说:“谢兄,大敌当前,你可不要心慈手软。你不想平安归府,我娘可还在等着我呢。” 谢云拂不知听没听进去,“嗯。” 黑压压的怨气如山倒来,紫光与剑气乍隐乍现,这场较量持续了两个时辰,江鹭起与谢云拂勉强算是险胜。 怨气一散,江鹭起便将眼前的绸缎一把扯了下来,他被气得七窍生烟。 愤愤地将那段紫绸扔在地上,江鹭起犹不忘踩上两脚,怒不可遏道:“若不是你假仁假义,我早就一剑斩了它!谢云拂,如果你道心不稳,就少来添乱!” 谢云拂收拢画卷,任他指责数落,却是一言不发。 江鹭起并不知晓,谢云拂方才并没有遮住双眼。 地上的紫绸长长一段,像它的主人,超然绝尘,又飘然独立。 谢云拂走了半步又折回来,将紫绸捡起来收好,无人知晓,他握着画轴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应雪时瞧在眼里,纳罕道:“没想到,谢云拂真将祝随生藏起来了。” 眼前人的所作所为,与昨晚客栈中如出一辙,云镜里的视线偏了一偏,却在思索另一件事。 “他这幅画藏起人来,还挺方便。” 应雪时深以为然:“如果祝随生能安分一点,或许一切尚有转机。” . 天地可鉴,祝随生安分不了。 子夜一至,客栈中的禁制便以燎原之势席卷十里,弯钩似的月亮也心生惶惶。 祝随生废人之躯,又无拾灵之能,凭借半吊子左手,却能摆下重重禁制。他究竟是从何处修习了这等邪恶功法已经不得而知,但谢云拂与江鹭起,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云镜里站累了,脚尖点地,也学应雪时上了树。 二人一高一低,将手枕在脑后,月亮挂在身后,斜辉白莹莹洒落下来,夜风轻|浮走过,影与花枝缠在一处。 四野空旷,云镜里与应雪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云镜里好奇:“祝随生会让江鹭起怎么死?” 应雪时笑了一声,微微抬起脸看她,反问道:“为什么单单问江鹭起?” 他望过来,云镜里恰好望过去,她道:“因为祝随生好像看他很不顺眼。” 应雪时便说:“那你好好想想,初入祝随生梦境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得了的东西……”云镜里回想一阵,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她似乎又进入了竹林中的那场冷雨。 应雪时:“对,你见过的东西。” 云镜里忽的坐直了,睁圆了双目:“祝随生是……” 她停了停,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 “原来他对姜悬说偷东西,偷的这个。这个畜生,夜歌府主也是宅心仁厚,竟然没将他给挫骨扬灰以儆效尤。” 应雪时察觉到一股墨香,似真似假道:“你来了,府主也不能越俎代庖啊。” “少给我戴高帽。”云镜里说着,便跳下了树。 客栈中的虚幻小妖根本不不足为惧,可怕的是通天彻地的重叠怨气。 夜风吹来浓浓墨香,剑光残缺不全,谢云拂与江鹭起大势已去。 随着画帛撕裂的声响传来,云镜里心中的侥幸,到底还是沉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