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指婚
r> 乌施微逼回眼泪,展颜一笑。 “师父。” 师缘将斗篷给她披上,腾出手来接了颗坠落的泪珠道:“我们了了怎么委屈了?谁欺负你了?” “师父,您取笑我!” “师父,我要嫁人啦,我会有自己的公主府,以后就不能随意见您了。” 师缘眼神动作一顿,接着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给她整理外袍问:“他果真让你与温公子成婚?” 乌施微抹去泪水一笑:“皇兄早就不想见到我了,要不是父皇的诏令保我,我怕要像其他哥哥姐姐一样被他扣个罪名就处死了。”乌施微笑得灿烂,“师父你知道吗?六哥还给我赐了封号,顺德。您说他是让我顺德吗?应该是顺从他吧。” 师缘看她笑得悲伤,将一只汤婆子塞进她手里然后牵着她下楼。 “师父会帮你。” 师缘的手心温热,乌施微任由他牵着落后一步,恍惚间看见父皇还在世的时候。 皇城的冬季格外漫长,厚厚的积雪压断树枝惊起可怜的鸟雀。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在雪地里疯跑,宽阔的宫道上留下了杂乱的小脚印,身后还跟了一群宫人。在父皇下朝的时候带了满身风雪扑进他怀里,撒着娇让他给自己呼呼手。父皇总是宠溺的将自己裹进披风用自己宽厚温暖的手给自己捂热,然后抱着自己向后宫走去。 父皇的背影似乎与师父的身影重合了,乌施微逼回去的眼泪汹涌而出,在雪地里砸出一颗颗小坑。 公主大婚如期举行。 丧期的婚期不能大办,公主府和宰相府都冷冷清清,不像要结婚的模样。 简单的拜堂后就算结为夫妻。 据说十七皇子和皇帝发了好大的脾气,然后被封了亲王赶去封的连婚礼都没允许他参加。 宾客没有几个是真心祝福这对新人的。纨绔公主配短命鬼?天大的笑话。 在场唯一高兴的就是新帝。 乌施微无暇关注其他,她隔着盖头,看到一只苍白的手牵起绣球的另一端。 温拂柳此人,几年前自己曾在朝堂上见过他一面。 那时自己偷溜进早朝偷偷站到父皇身后,而他作为新科状元第一次上朝,在一众老臣里面显得格外苍白年轻。 那时自己只顾着看青于蓝的反应,很快就忽略了他。没想到多年后两人会以这样的形式再见。 新婚之夜,随着苦涩的的药香环绕,凤凰团牡丹喜帕被挑开。乌施微看到了自己的驸马,那位曾经名动天下的少年状元郎。 对比几年前他更加高挑,一如既往的苍白俊逸。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眉目间氤氲着病气,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眼神却是透亮的。墨发如瀑,炽热火红的婚袍勾勒他身姿颀长,屋内烛火明灭,男人站在距离自己一步之外,淡淡的注视自己。 乌施微被他浅浅的却不容忽视的目光盯着,正要开口说话。那人却先退后两步,跪俯而拜:“臣温拂柳拜见殿下。” 走动间,乌施微又闻到了那熟悉的药香。 她也不急着让人起身,反倒是细细观察来。 那人在三步之外对着自己行礼。暴露在外的瘦削的手臂,手背上脉络青筋凸起,手指修长如玉,连指甲也是干净整齐的。在红火的婚服和深色的地板映衬下,只觉得触目惊心的白,让温拂柳联想到覆雪的寒松。 良久,她才开口到:“起身吧,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