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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我很难拒绝。” 覃真想,陈泊闻大概喜欢听到“留恋”“后悔”甚至“爱”这类的字眼,可谁能在旧日里停滞不前呢? 这世间眷侣怨侣颇多,有几回“曾经沧海难为水”,更多不过是时移世易的一桩笑谈。 他们都是凡人,同样逃不过这些俗套轮回。 话音落地,陈泊闻的漂亮眼睛里浮现出短暂错愕,但蹙眉动作只维持两秒,随后他便利用演员的天赋,收敛神色,面上恢复一贯的冰冷。 他没有讲话的打算,而是沉默而长久地望着她,漆黑瞳孔看不出心意,那姿态像在探究刻薄真相,又像在接受现实,重新认识眼前人。 十七岁的覃真胆怯、腼腆、小心翼翼,对待感情郑重,谨慎,每一步都尽可能走得安稳,绝无可能品尝廉价欢愉。 但十年过去,彼此皆非白纸。灯红酒绿里,他们于名利欲望中浮沉,都没能独善其身。 人事已非。 覃真忘记自己究竟被注视了多久,她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滢滢的水面,尽力维持着镇定,偶尔抿唇屏住呼吸,禁止细微处流露遗憾痕迹。 某种意义上,她同陈泊闻都是强势的人,无法容忍关系里的任何差池。可一张桌子坐不了两个野心家,没有退让的感情只能是战争,起点便能望见终点的结局。 若不愿走到无休止质问、不停息猜忌、两败俱伤的那一天,当下便不能心软。 零点过二十分,有人败下阵来。 陈泊闻毫无温度地勾了勾唇,不清楚在笑谁。他在身上摸索片刻,从口袋中随意掏出了什么东西,扔在白色茶几上,随后利落转身,留给覃真轻微关门声。 他离开得体面,安静,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愤怒便摔门而去的少年人。 水箱里中透明气泡“咕嘟嘟”地向上翻涌,本该容纳斑斓生命畅游的空间被清澈液体替代。 覃真的视线落在那盒瘪瘪的东西上。 是被她不小心遗漏在鹤山的几片阿普唑仑。 - 这一年,沪城进入梅雨季节的时间较往年更早。 六月中旬,雨水很大,潮意深深,覃真靠在埃尔法后排跟经纪部商量沈伽一在电影拍摄结束后的相关事宜。 SJ的态度明确,口吻却隐晦,说建议往艺人行程里排出一段时间的空档期,避避风头。 覃真问了两遍原因,负责人支支吾吾,最后她耐心告罄,对方才皱着眉头解释:“汤筌那边出了乱子。” 什么乱子? 她紧接着质问,负责人却不肯再说,只劝她好好考虑,“伽一出头不容易,不要沾染无关紧要的是非。” 覃真挂掉电话,脑海中却有什么念头隐隐浮现,往日的蛛丝马迹被随意串联,她想起很久之前在酒吧的那一晚——汤筌醉酒后当众脱掉了衣服。 当众脱衣当然是蠢事,但最好最好,他只是喝醉昏了头。清潭是沪城极为有名的销金窟,醉酒在其中算最最清流,剩下那些才是人尽皆知却不可说的灰色秘辛。 但覃真的猜测终究成真。 乱子在下午四点钟被媒体高调爆出:#汤筌因吸食毒|品被津准警方抓捕# 浏览到这条新闻时,埃尔法刚刚停靠在《断裂》剧组附近的停车场。覃真靠在那里,她看着媒体群里一条条爆炸消息,心中已经没有最初的惊讶。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鱼龙混杂,泥沙俱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