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丝·帕米娜
嫩绿的新草在狂风之下弯曲着,向风吹过的方向弯曲,荡起一片片波涛。黑黢黢的树干矗立,在这些广阔草地上,枝叶描绘着湛蓝的天空,一直蔓延到河岸尽头。仔细观察,草地上的那些野花也总有着无限活力,在波浪之间徘徊。爱丝走过这片旷野,很滑,好似踩在海浪之下的淤泥。细细看才能够见到树的萌芽和摇摇欲坠的水珠。上面折射着她晒的浅棕色、黄土一样的脸。 河水在爱丝的眼前无限的辽阔,对岸永远也不能够看到尽头,只时不时荡漾着一点水花,溅起点点的银白,在阳光之下更为耀眼。那其实是一条足够弯曲的河,从高空中才能够看见它的全貌。爱丝所站立的地方,只不过是这条蜿蜒的河的一小段地方,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但我知道到这些随波逐流的水终究会抵达河的尽头汇入海洋,她们所看到的也是从上方好几百里、几千里缓缓流淌而下的,河的血液。 她凝望这儿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却那么的平凡朴质,没有一点儿杂质,就这么原始。那些树或许已经有好几百年岁了,高大、葱郁。河水流动的声音总那么肃穆而庄重,平缓的从我的心间流过,告诉她远方发生的故事。它就在这儿听河岸的聒噪与喧嚣,记录了一段宏伟的历史,从旧石器时代伊始到如今信息时代文明的发展与变迁。 它从未沉睡,河边的喧哗,轻轻的,如同一双手将它摇醒。缓缓的,它将这些记忆用自己的语言告诉下游的人上游的繁华。它的声音浑厚而有力,敲击它儿女的心。漫长悠扬的乐曲驻足在这片土地,久久不停息,它总有无限活力。 这是宏伟的密西西比河,从这一直向南走,就是保留她大部分时光的地方。 她缓步走到河水前,湛蓝的平镜荡起阵阵波浪,让她光洁的面孔也微微晃动。她跪在草地,看着自己的脸,随后拿出了魔杖。随后她感受自己被人抱住,冰冷的、生涩的。她坠入了水中。毫无征兆,她的身体会与冰冷的河水融为一体,最终奔流至无边的汪洋。她的故事会被河水带到世界各个角落,永不消亡。河水会记住她的名字——爱丝·帕米娜。 当消息传遍罗尔庄园,年幼的爱丝趴在哥哥格拉德温的怀中哭个不停,老女佣娜迦则是众人之中哭的最撕心裂肺,她的眼泪从她蜡黄瘦削的脸滑落,沾湿她胸前一小块衣襟。而罗尔先生则沉默站在客厅,爱丝看不清她父亲面颊上的情绪,但哥哥却知道他的父亲无限悲伤。 格拉德温没有哭泣,他抱着爱丝,安慰她。他知道这并不毫无用处,母亲的死亡以成为定局,无可挽回,但爱丝的哭也不单单是母亲的死。她才五岁岁,一个五岁的孩子又如何懂的生离死别?于是他认为她的哭是因为娜迦的哭。他本着作为哥哥的义务,耐心安慰爱丝。尽管他的心悲痛万分。后来母亲的葬礼如期举行,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在阳光之下,为母亲做最后的告别。 葬礼结束之后,格拉德温才放心母亲的死没有带给爱丝更多的伤害与伤痛。他一度确定了他之前心中的想法,爱丝的哭是因为娜迦。穿着黑色裙子的爱丝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拉着哥哥的手让他陪她玩。格拉德温拒绝了她,于是她就开始缠着他希望他同意。他沉浸在丧母之痛,父亲也沉浸在丧妻之痛。罗尔庄园的上下从那一天开始可是说是染上了浓重的悲痛氛围,只有爱丝是例外。 她如平常一般奔跑在宽阔的田野与山谷之间,追逐天上盘旋的飞鸟。 罗尔先生对此感到庆幸,他庆幸这个孩子还没有那么懂事,但他又觉得她冷。不过,罗尔先生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停留在痛苦中,他用繁忙来遗忘痛苦,忙碌时他几乎没有情感,但停下休息时那些情感却又如潮水将他吞没,他就在这两种极端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