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
一行人搀扶着何昭君上了马车,何昭君在车上推开了窗,对被押着的飞星道:“飞星,你我主仆缘尽,今日就此告别吧。” 说罢,她转向何靖羽道:“四兄,无论如何,这婢女救我一命,你多予些钱帛,令她自在生活去吧。” 飞星闻言,浑身瑟瑟,当即流下泪来。 押解着飞星的二人得了何靖羽的示意,也松了手。飞星当即俯跪在地,重重朝何昭君磕了三个头。 “女公子,奴婢自知对不住女公子,也不妄想女公子收留。愿女公子自此万事顺心,一生如意。” 何昭君看着低低俯跪的飞星,终是一声叹息,然后关了车窗。 何靖羽随即也跟着上了车。 因马车轻简,山路颇多石子,于是时有颠簸。念及何昭君有伤在身,车夫驾的很慢。 何昭君听着飞云跟在后面的马蹄声,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思忖良久,终于还是看向了何靖羽。 “四兄,我听飞星说,三皇子和凌将军已经回都城了,他二人走时,可留下什么话不成?” 何靖羽闻言心头一跳,然何昭君主动询问,想必多少是知道了些什么。何靖羽于是也不打算隐瞒,便将三皇子留下龙佩之事告知了何昭君。 何昭君闻言,一时怔忪得反应不过来,只微微张了口讷讷地看向何靖羽。 此前在集鼓镇,她与三皇子颇多亲密,虽是为了逃命,但到底确实已越过了男女大防。 可若说三皇子心悦她…… 何昭君回忆起哪夜雍王府的大火,那般惨烈的场景,纵她两世为人,也是生平仅见。 “许是……感念吧。”何昭君犹疑地轻声道。 何靖羽一瞬不错地盯着何昭君,竟觉何昭君似有侥幸之色,心中忧思更甚,不由开了口。 “若不止感念之情呢?” 何昭君愕然,却见何靖羽一脸肃然看她,俨然毫无玩笑之意。 “四兄,你怎的……” “昭君。”何靖羽低叹了一声,握过何昭君的手,“此番你能生还,实乃大幸。既要归家,为兄想,有些事情,你该想清楚,还是应好好想清楚,不应抱以侥幸。若世事非你所想,届时,再想转还已措手不及。还不如提前想好如何应对。我们随阿父在战场上,皆是如此。你既是将门之女,行事也应如此。” 何昭君闻言垂了眸,面色赫然。她已许久未听兄长如此郑重地教训自己了,一时听来,不由心下瑟瑟。 “是。” 昭君本就有伤在身,此时被何靖羽一说,便如霜打的茄子,焉了一截。作为兄长,何靖羽不由心生怜意。 “昭君,四兄……四兄不是要训你。只那日我听大兄说,那三皇子临行之前,亲自上面将这龙佩交于阿父手中。我虽未亲临,但也能感知他郑重。若是他对你……也未必没有这种可能。” 被何靖羽一语点破,何昭君顿时有种无所遁形的心虚感。 思及那时候在集鼓镇,虽是事急从权,但到底也破了男女大防。只不过,此事还未令何家人知晓。若是当真知晓,只怕不嫁也是不行的了。 何昭君不由想到了凌不疑。不过,虽然两世她都同凌不疑不大对付,但对于凌不疑此人秉性,却是有几分了解。当日之事她既同他说好,想必他也能守口如瓶。 如此一想,何昭君悬着的心又放下半截来。 何靖羽就看着何昭君这起起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