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飞云急拐奔驰,那箭羽生生落了地。飞云驮着何昭君一路飞驰,甚至跑出了雍王府。 身后仍然有铁甲震震之声,不远处似乎响起了喊杀声,那声音犹如海浪一般,一波一波地涌了过来。然而,离谱的是,何昭君竟然听到了马蹄声。 她紧紧抓着飞云,再次侧过头去,竟见身后真的有骑兵追赶! 明明听到箭只被击落的声音,这究竟是哪里跑出来的人?难道雍王一开始就知道凌不疑和三皇子要来? 何昭君大惊,抽了自己腰间的软鞭,狠狠一扬。 霎时,一支流箭飞驰,被那鞭尾一扫,竟突兀地改了方向,径直扎入了飞云的腿…… 长嘶如裂!飞云一声凄厉的嘶鸣几乎将夜色照亮。 发了狂的飞云踏铁如泥,在空旷无人的街道肆意狂奔,根本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何昭君如溺水之人死抓救命的浮木一般,紧紧抓着马鞍。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眼前的路由黑转入更黑。不知顺着哪条岔路,飞云折蹄而奔,民居的房屋已然远去,两旁的树影婆娑,幽暗如鬼魅。 不知过了多久,飞云的速度似乎慢了些,何昭君努力地睁大了双眼。 迎面的风更加凌冽,吹在面上有如刀割。 何昭君不知所措地看着前方黑黢黢一片,甚至隐隐能听到脚下的流水声。她慌乱地看着逐渐后退的树林,呜咽的风自山谷穿过,嘤嘤似亡女夜啼,乍的令人胆寒心惊。 “飞云!停下!是悬崖!飞云,停下!” 何昭君大惊,拼命地拉扯飞云的缰绳。吃了痛的飞云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逐渐缓慢了速度。 何昭君扭头去看扎在飞云腿上的那支箭,突然身后的树林里簌簌一片,无数黑影自树林中隐现,如同黑暗的沼泽里突然暴起的精怪。 原本慌乱的眸子一瞬间平息了下来,甚至连战甲细细簌簌的摩挲声响起,她面上的表情仍是没有变化。 三皇子的发冠不知何时已脱落,她散乱的头发披在肩上,悬崖边疾风毫无章法地将秀发吹得更加纷乱。 不远处的树丛里突然亮起了两盏灯笼,那两团光仿佛是地域的使者,引着树林里的鬼魅朝何昭君走来。 呵,终极还是躲不过了。 何昭君轻笑一声,看着骑着马的众人将她团团围住,士兵们纷纷下了马,亮出了刀剑。唯独当先一人,昂首挺胸地坐在骏马上,高傲地看向何昭君,直到一股风从树林掠过,吹开了覆在何昭君面上的发…… “何昭君?”肖世子诧异地瞪大了双眼,然而转瞬,又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你倒是舍得死。” 何昭君闻言淡淡扬起唇角。 “世子此言差矣,妾对世子痴心一片,奈何世子绝情,新婚之日便对妾身家眷斩草除根,妾实在是没得法子。” 肖世子挑了眉,嗤声一笑,满眼竟是讥诮。 “痴心一片?敢情是你那几个不懂风情的兄长破坏了你我二人的好事,啧啧啧,你应该好生回去责备你家那几个哥哥去,怎的披头散发的站在这悬崖边上作甚?” 想要生擒她做人质? 何昭君冷笑一声,上一世他这算盘没打响,何家几乎灭门都能没能抓住她何昭君。 这一世,她断不可能受这等耻辱! “哎……”何昭君叹了口气道,“若不是世子你带着这么多的士兵将我围堵在此,我倒是当真愿意相信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