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

r> 忽然，何昭君有那么一瞬间理解了萧元漪的心情。见到已经快及笄了的女儿，竟然坐行都如此的……散漫，矫枉过正……倒是也正常。

上一世，因着凌不疑看上了程少商，程少商便被送入宫中学习礼仪。凌不疑后来见到的程少商，也都是学得规规矩矩了的那个程少商。若是凌不疑领教过程少商的这一面，他仍然还是会如此坚定不移的喜欢她么？何昭君也不是没经历过婚姻的人，相爱一时容易，相守一世却难。热恋时，便是天崩地裂也能坚定不移，反而真正令人分离的，却是那些微不足道的、细水长流的细节。还记得上一世在骅县，当时县里有多少夫妇因为打鼾、狐臭这些琐碎问题，最后分崩离析的。过日子，说到底，也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而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伟业。

反倒是楼垚，楼垚是真正见过程少商这一面的人，即便如此，他也不在意，反而是一心一意地追求她，给她弄来她想要的吃喝玩物。

也不知为何，一思及楼垚，何昭君心中还是忍不住隐隐钝痛。

“昭君阿姊！吃呀，这糖饵可好吃了。”程少商刚想用手拿一块递给何昭君，似是终于察觉这似乎有些微的不妥，于是，又收了手，朝着何昭君笑笑。

何昭君闻言夹了一块，一吃便皱了眉头。

实在是有些太甜了，甜得发齁。然则，一看程少商似乎浑然不觉，反而极是喜爱的模样，想来必是平日里没怎么吃过甜物。

一时，何昭君也说不清是心酸还是感慨。于是，她将自己面前的那叠糖饵放到了程少商的小几上。

“我不太爱吃甜，你吃吧。”

程少商闻言，两眼发亮，开心道：“那我就不客气啦。对了，昭君阿姊，过几日萋萋阿姊府上的宴会，你也会去的吧？”

何昭君闻言顿了顿，她忽然想起当时在汝阳王府门前，万萋萋那个有些奇怪的眼神。

“若是萋萋阿姊给我发帖子的话，我就去。”何昭君认认真真地回答。

“那是自然。”程少商不以为意道，“萋萋阿姊肯定会给你发帖子啊。”

何昭君不置可否，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上一世，万家是没有给她发过这个帖子的，倒是楼垚，受了邀请参加了这次宴会。也是在这次宴会上，听闻了众女跌落木桥之事。此事之后不久，程少商便随程家三叔原赴骅县上任，而楼垚也是于此时向程少商表明了心意。虽则，无人细说过这些事情，可何昭君总觉得，程少商后来随自家三叔远行，必然与此次万家的木桥事件拖不了干系。也就是说，若是此次众女不能如上一世一样，跌落木桥，那么程少商极有可能不会随程三叔远行，那么楼垚也就没了英雄救美的机会，更加没有后来的美谈了。

如是一想，何昭君明白，此次去了万家，务必一定要促成此事的发生。只是，这几件事情当中的缘由如何，现下倒是不得而知。

“少商妹妹，你与萋萋阿姊关系如此之好，你可曾去过她府上？”何昭君问。

“唔……偷偷告诉你哈，昭君阿姊，我现在还没去过。不过，我想好了，若是我阿母再为难于我，我就去找萋萋阿姊。”程少商小声地说着，说完，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何昭君闻言，心下又明白了几分。

两人吃完饭没多久，飞星突然在程家仆役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飞星……你怎么来了？”何昭君一脸纳闷。

“女公子，将军……将军归家了！”飞星激动地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