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三）

穿旗袍的女人走到竹寻一行人面前，她的目光从竹寻扫到了林玫月，又从林玫月扫回了竹寻。

“我在街上见过你。”她轻声说。

“你记得我？”竹寻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街道上的有记忆。

“偶尔会清醒几分钟，但那时候记忆会很模糊，”旗袍女人蹲了下来，她的姿势因为旗袍的原因有点别扭，“我看你眼熟，心想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那你记得我吗？”林玫月问。

女人看了林玫月一会儿，摇头道：“不记得。”

“亏我踩了那么久的缝纫机，你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林玫月叹气。

“别说的你好像在意一样，来这里的人都清楚，彼此是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活下去。”旗袍女人回答得冷静又自然。跟那个在街道上呆若木鸡的女人判若两人。

林玫月撇了撇嘴。

竹寻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旗袍女人又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插话道：“姐姐，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实不相瞒，”旗袍女人的眼睛在场内转了一圈，“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对这个地方就有模模糊糊的印象，甚至包括这里的游戏，我都有些隐约的记忆。”

“哦？”竹寻的眼睛瞬间亮了。

“回想起来，我应该在这里玩过好几次游戏。”旗袍女人皱着眉，陷入很深的回忆中。

“你是哪年进来的？”竹寻问。

“2215年。”

“你已经进来五年的时间了，居然还没死？”林玫月说得太直白，一般人很难招架住。但旗袍女人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话。

“虽然我还没死，但是我的身体已经腐败不堪了，”旗袍女人低下头，看着残缺不全的手，“意识时有时无的，我记得我在水里泡着的时候，有很长的时间，都不能自主呼吸，这种黑夜十分漫长，有时会让人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旗袍女人说着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这里的穹顶，“我也记得这个地方，虽然长时间的浸泡会消除我们的部分记忆，但这里……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噩梦，它不仅仅是每年的这个时候才开放……我很确定我在别的时间也来过这里。”

竹寻听得迷惘，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来缕旗袍女人话中的意思。然后她就明白了：卢卡一定还在别的时间打开过这个地方。他那么病态的人，肯定会为了取乐，让这些休眠的人在这里互相残杀。

“哦……我知道了，”林玫月也恍然大悟，“看来你记得你玩过的游戏了？”

“记得一些。”旗袍女人的态度始终优雅，语气也很温和。

竹寻顿时来了兴趣，她凑近了些问：“你都记得一些什么游戏？”

“都是一些我没见过的游戏，大约有二三十个，但它们出现的顺序没有规律，是随机的。”

众人脸上顿时出现一丝遗憾的表情，一旦随机，就意味着不可预测。

“太可惜了。”

“别着急，你们听我说完，”旗袍女人淡然地摸了摸额前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虽然游戏是随机的，但是在进行有些游戏前，机器人的举动会不一样。比如，”旗袍女人突然伸出手，指了指场内的中央处，“你们看那儿，那些机器人正在驱赶那边的人，代表着那个地方可能要出现一些非常重要的设置了。”

竹寻顺着旗袍女人指的方向看过去，虽然这片空间有一些建筑凸起遮挡了不少视线，但仍然能看见有几个机器人在那边移过来移过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