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在吃最后一瓣千灵花之前，司寇宴照旧烤了两条鱼，不出意外的烤糊了一条。

他把没糊的那条给了镜瑶，糊掉的那条他自己吃了。

他是真的不挑食，糊掉的鱼也吃得很香。

实在是反常，镜瑶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闷头吃鱼也没有尝出什么味儿来，稀里糊涂就把鱼吃了一大半。

司寇宴吃完了，把鱼刺扔进火堆，抹了一把嘴角，幽亮的目光看向镜瑶，见她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起身走过去抢了镜瑶手中的鱼，扔进火堆里：“不想吃就别吃了。”

火星飞扬，洞中光影摇晃。

镜瑶仰头看着他，一双明亮的桃花眼清澈而温和，她忽然拉住了司寇宴的衣摆，小心翼翼问：“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想到她吃下最后一瓣千灵花就要死了，司寇宴倒是想听听她还有什么遗愿，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

“我想洗个澡，”镜瑶看了一眼满是泥土和血迹的衣裳，轻声呢喃，“要是能换身衣裳就更好了。”

小仙女就是麻烦。

洗澡倒是不难，山洞后面就有一处活水，不过穷极渊林中的水都很浑浊，只怕是越洗越脏。

“行。”

司寇宴撤了拴在镜瑶脚踝的绳索，他跟在镜瑶身后，也不怕她逃跑。

镜瑶出了山洞，入眼是一片荒芜的树林，高大的树枝干枯之后像是地面伸出的一双双枯槁的手，张牙舞爪的要抓住这天地间的活物。

粗大的藤条肆意沿着树枝攀岩，没能攀住树枝的那些藤条垂落下来，□□燥的狂风吹得晃动，像一条条扭动的蛇。

干燥，荒芜，风沙漫天，昏暗不见天日。

她没想到穷极渊林的环境如此恶劣，忽然有点儿怀疑这个鬼地方会不会有水。

司寇宴见她愣住，一巴掌推在她的背上：“看什么看？”

少年力道很大，镜瑶被他一推，猝不及防摔在地上，粗糙的石子儿磨破了她的手心，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镜瑶倒抽一口气，皱眉捂着手心。

司寇宴只是脸色阴沉的看着她，等她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烈风携带着细小的沙子猛地吹来，打在镜瑶脸上，她感觉脸都被刮痛了。

她抬起衣袖挡着风，在司寇宴的指示下艰难前行。

好不容易到了后山，镜瑶看到浑浊的水潭，一下就愣住了，犹豫着看向司寇宴，小心问：“有、有干净一点儿的水吗？”

司寇宴倒是知道一处清泉，不过他现在被虎妖追杀，暂时去不了。

“没有。”

司寇宴不耐烦的看她一眼，语气催促：“不洗就回去了。”

镜瑶看了一眼身上的血污，语气平和：“还是洗一下吧。”

她刚准备解开腰带，见司寇宴还在看着她，她背过身去，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可以转过去吗？”

司寇宴对看人洗澡不感兴趣，他只是嫌麻烦，转身飞到不远处的一根石柱坐下。

狂躁的风吹动他的衣摆飞扬，他一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有种立马要飞身而起，冲上云霄的感觉，浑身散发着野性的狂妄。

镜瑶看得心惊肉跳，她真怕司寇宴突然转过头，发现她要逃跑。

趁他不注意，镜瑶脱掉外衣，扔进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