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安悠接过托盘,轻轻地推开房门。 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草药味,宋安悠往房内一看,就见舅舅坐在蜀绣屏风后的床榻上,因为生病在榻,他并未束冠,墨绿色的发带轻轻笼住长发,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玉雕般的面孔,阳光透过木窗斜射进屋内,留下斑斑光点,画面和谐的仿佛一幅精思傅会的画。只是不时的几声轻咳,让人有些出戏。 听到推门的动静,宋长晏抬眼望来,见是宋安悠,脸上含着一丝责怪: “我不是吩咐小鱼让你别来我房间吗?” “舅舅生病了,我能不来吗?” 宋安悠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前小桌上,又拿起装药的瓷碗,边用勺子搅合边吹着热气。 “要是把风寒传给你了......” “快喝药吧舅舅。” 宋安悠将手中的药递给他,却看到他手中还拿着一本账册。 “都生病了,还看账册。肯定是你昨晚看账看得太晚才着凉的。” 宋长晏无奈一笑,将手中的账册放在一旁,接过药慢慢喝了一口。 “市场那边还有好多账要核对,不看不行。”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别想这些了。” 宋安悠接过空药碗,又张罗着让宋长晏躺下,为他掖了掖被角。 看着她像照顾小孩子一样忙前忙后照顾自己,宋长晏微微一笑: “悠悠,我今天已经休息很久了。” “你一上午都在看账册,哪有好好休息。” 她还不了解自家舅舅,工作狂魔。 收拾好一切后,宋安悠又抽走了床上的账册。 “这个,没收了。” 回到房间后,宋安悠仍有些担心舅舅的风寒,想到舅舅生病在床自己却跑出去玩,心中还有一点不孝的感觉。 爹娘去世后,她便与舅舅相依为命了,记得那时候常常会梦到爹娘死时的情景,受惊醒来便会发烧生病,都是舅舅整夜整夜的亲自守在床前照顾她,给她喂药,讲故事,盖被子。 她总嫌药苦,却因为期待喝完药后舅舅奖励的蜜枣而几口饮尽。 舅舅的陪伴,填补了她心中亲情的缺口,对她来说,这个世上没有比舅舅更重要的人了。长叹了一口气,宋安悠翻开了眼前的账册。 次日清晨,江雾蒙蒙中,几艘航船低调的登上了万朝的陆地。 皇宫里正在举行朝会大典,凌怀瑾身着金黄色的龙袍,高坐于大庆殿上。青色官服的公公自他身旁走到殿前,用尖细却郑重的声音传唤: “宣波罗国使者觐见——” 随着话音,一排使臣自殿外鱼贯而入,他们一律穿着紫金色的袍子,头戴金线暗绣的布巾,手上各捧着一件奇珍异宝,跪倒在天子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