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1
是安安静静的人,此时却突如其来成了他下旨的关键人物。 谢云鹤在得知原真并非真心实意求和后,主动请回上原,当时不觉怎样,此时再想,分明是提醒陈靖,若再将严卿调回,是完全错误、意在停战、不顾边疆子民死活、毫无人性的决定。 这使得陈靖冷静下来,他几乎是心灰意冷地想,他登上皇位已半年之多,无论是否真心敬仰,实受满朝文武朝拜,坐在大楚最至高无上的那个位子上,而一心一意待他的,到今日,究竟还剩几个? 严卿在信中交心交底地与他讲此时向北晋宣战的利弊,两页的纸,写的全是好处,到第三页,终于切入正题,写到在他认为,打北晋唯一的弊端——钟凝雪。 他对陈靖说,钟凝雪此次到北疆,野心极大,本就是个倔强的、敢拿命换命与敌方同归于尽的,另有陈谦润相助,这二人若齐心协力地对他出手,他性命不保。 另外,这二人来北疆是居心叵测,他们想要的,可不止一个燕郡,若有一日,大楚打了胜仗,收了失地,陛下觉得真的是收到了远在京都上原的您的手中么? 望陛下指派人手,助我谋事,若是为难,不便将能人志士全都调往边疆,那将尚在归途中的谢云鹤调回也是极好的。 谢云鹤是个冷漠的人,却严遵圣命,以一当百,有他相助,待打败原真和贺兰俊,我定将收回的失地原本原样地交到上原。 他既提到陈谦润和钟凝雪这两个,陈靖是不会将严卿的信给孟廷邺看的,因为在前两日才收到那二人的来信,他看过后,偷偷烧掉了,不曾告诉任何一人,连孟廷邺都不知。 “是表弟严卿的信,”陈靖对孟廷邺说道,“他想让谢云鹤回到军中。” 仅这一句,孟廷邺已猜的八九不离十,一语中的道:“他怕打不赢么?” “将北晋和东亭打赢,怎会是一件容易事?” 孟廷邺摇头:“陛下当真不知我讲的是打不赢钟凝雪和瑞王这两个?” 陈靖:“……” “若我不曾记错,这二人邀请陛下前去临歌,是欺骗、利用陛下,”孟廷邺道,“这二人可曾给陛下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烧成灰的信自然是还不了原形的,那究竟是收到了一封怎样的信,就全凭陈靖说的算了,他道:“倒是来过一次信。” “哦?”孟廷邺惊讶,不知是装的还是确实吃惊,问道,“他们给了个怎样的说法?” 陈靖意简言赅道:“父皇。” 孟廷邺收起那故作夸张的表情,沉默片刻,才道:“若是赢不了,陛下不动一兵一卒,那日夜忌惮的人就魂归北疆了,陛下的威胁便是不复存在了,若是赢了,坐在皇位上的是陛下,指派严卿和谢云鹤打原真的也是陛下,那份胜利理应有属于陛下的一份。” 陈靖问他:“国公觉得谢云鹤该派么?” 孟廷邺反问道:“陛下以为呢?” 陈靖颇有些垂头丧气地回答道:“不得不派。” 严卿既然开口要人,自有他的道理,陈靖若执意不给,那么严卿便有十足的理由做出任何令他后悔的事来,小了说,将他对此置之不理的行为广而告之,陈靖在大楚坊间的名声本就摇摇欲坠,经此一告,便是雪上加霜,更差劲了。 大了说,跟陈谦润和钟凝雪那两个站到一处去也是极有可能的——陈靖连他的性命都不顾了,他的话还有必要听么? 夏州的秦臻不就光明正大地到他军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