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之夜
br> 戚玦也不急,她道:“戚瑶截我东西这件事并未声张,我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但你的用意并不难猜,你无非是想让我受栽赃,被靖王妃私刑打死或是送官……当然了,王妃或许会顾及颜面留我一条命,但若是案发现场出现了那个金簪就不一样了。” 见宁婉娴还是撇着脑袋不语,戚玦续道:“我看见那金簪,必然怀疑戚瑶,而戚瑶牵涉其中,必然怀疑是我窃回来,用于栽赃她的,如此一来,即便我活了下来,也会陷于和戚瑶的相互猜忌,而你,即便不能一举除掉我,他日也有旁人代劳,而你只需要坐山观虎斗。” 宁婉娴闻言愣了片刻,看着戚玦哂笑起来:“你猜到了又如何?你又能拿我如何?” 戚玦无视她的挑衅,点了点头,闲散的目光忽冷飒起来,与宁婉娴对视着,看得她胆寒:“所以,他是谁?” 宁婉娴怔住:“你说什么……” 戚玦的发钗又抵住了她的脖子:“谁,帮你偷的发钗?” 宁婉娴的眼神明显有一瞬间的颤抖:“……你说什么?” 戚玦逼近:“你出入福临院自由,能偷到荷包不奇怪,可你和戚瑶本就不和,更不可能有什么来往,又如何进兰院窃金簪?宁婉娴,是谁在帮你?”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宁婉娴挪着身子后退,却被戚玦扭住捂着伤口的手,发钗插在伤口上搅动着:“你信不信我真的敢杀了你?” “没有人没有人!只有我自己!”宁婉娴抖得如筛糠一般。 戚玦的发钗在伤口里搅动着,疼得她声泪俱下,却又不敢高声。 “……我不知道!那人蒙着面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是个男子!” 戚玦一笑,拔出发钗,松了她的手,稍止了些的血又淌下来。 “你瞧你,好好说不就好了。” 戚玦在宁婉娴的裙摆上擦发钗上的血迹。 宁婉娴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戚玦,带着哭腔:“我只是想替我爹报仇而已!我有什么错!?若不是你,他还活得好好的!” “你爹的死,与我无关。”戚玦如实陈述。 宁婉娴却是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即使是无心之失,你也当付出代价!” “无心之失也不是。” 戚玦道:“你爹死的那天晚上,我被关在祠堂,我查验了他的尸体。” 闻言,宁婉娴更是激动不已,竟嚷起来:“你敢对他不敬!” 戚玦抬手晃了晃发钗,宁婉娴又缩着身子,不甘心地横眉瞪她。 戚玦道:“他脖子上有淤青,看着像是掐痕,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人放火烧了,不管你信与不信,总之,他的死和那碗药无关,更与我无关。” 宁婉娴呆在原地,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戚玦叹了口气:“那烧祠堂的人就是奔着毁尸灭迹来的,我查验尸体的时候被发现了,他便纵火烧死我。所以,这世界上除了你,还有一个人想杀我……那个帮你的人,和杀你父亲的人,即便不是同一个,也多半是同一批,也就是说——你的杀父仇人在利用你对我杀人灭口,懂么?” 不仅如此,戚玦隐隐觉得,这个人和梨花巷遇到的男子也有某种联系。 梨花巷大火,宁恒脖颈上的掐痕,夜闯祠堂的黑衣人,纵火,巷子里追杀她的男子,蜈蚣案…… 这些看似各自独立的事件,在戚玦脑中相互牵扯着,让人看不透其中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