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愧之名
等丝线,每次拿在手里绣完,手上总会沾上颜色,整日不褪。” 戚玦面露尴尬,似是在为当众揭开自己的窘境自惭不已。 她续道:“那颜色薄薄一层沾在手上,乍看并不明显,起初我自己都没发现,是后来我用桂花油梳头的时候,那染料会随桂花油一并褪下来,蹭脏了衣裳……后来每次绣完,我都会用桂花油净手,以免又糟蹋了衣裳。” 戚玉瑄道:“五妹的意思是?” 戚玦表情恳切:“那下毒之人将荷包带进福临院,又趁院中昏暗,偷偷送到郡主身边,必然手心出汗紧张不已,只怕此刻手上已沾了那染料,若是福临院中的每个人都用桂花油净手,便可以知道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了。” 戚夫人和靖王妃面面相觑。 戚玦补充道:“王妃与母亲若是不信,容我一试便知!” 裴熠见状:“母妃,试试也无妨。” 靖王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玉瑄,此事你去办。” 戚玉瑄告了声是。 不多时,一个丫头端着一碗桂花油上来,端到了戚玦面前。 戚玦挽起袖子,双手置于桂花油中,片刻后,双手印在棉巾上——只有桂花油淡淡的黄色。 她又用手攥着荷包在手心摩挲后,再一次浸泡桂花油,这一次,棉巾上果不其然留下了明显的蓝色痕迹。 此法奏效。 戚瑶便极不情愿地浸了桂花油,果然,并非她所为。 琉翠和随侍戚瑶的丫鬟也试过了,确实同她们无关。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停在了宁婉娴身上,让她连偷偷用手抹裙子的动作都不敢有。 戚夫人温和道:“婉娴别怕,伯母给你作主,随便一试就好。” 宁婉娴晦暗的眼神却盯着戚玦,却见戚玦神色从容,甚至还含了几分笑意…… 她知道……她一直就知道!作出这些戏就是要将她卷进来! 她看着自己此刻已经湿漉漉的手心,只觉得背脊发凉…… 宁婉娴抬头……温和看着自己的戚夫人,面色冷森的靖王妃,目光如刀剑的戚瑶,面带怀疑的戚玉瑄……还有那些一脸期待的丫鬟婆子…… 她僵在原地,周遭早就响起细碎的议论声。 夏末初秋的夜,此刻她只觉得人声和蝉鸣,和蛙声混作一团,在她耳畔尖锐地嘶鸣…… 不光是手心,她觉得自己的额头上背上都湿了一片。 戚夫人脸上的温和随时间流逝一点点崩塌。 “婉娴!” 靖王妃冷声:“春蝉,帮帮她。” 春蝉承命,同几个妇人拉着宁婉娴的手就要往桂花油里浸…… 宁婉娴却突然挣扎起来,面对的似乎不是桂花油,而是烧滚的热油。 “我没有!伯母救我!……爹爹救我!” “等等!” 几个妇人闻声停下。 出声的正是戚夫人,她道:“先放开她。” 在靖王妃的不解中,戚夫人道:“玉瑄,带你妹妹们退下。今日福临院中之事,凡有外传者,一律发卖。” 众人面面相觑。 戚玦却是冷笑:戚夫人这是要明目张胆包庇宁婉娴了,东院之中,生杀荣辱从来是由她一人决定的,若是换成她戚玦,此刻只怕早已被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