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
阳光明媚的午后,海边山崖上,一对年迈的夫妻相互依偎着坐在绿草茵茵的小坡上,笑眯眯地看着远处的孙子和孙女相互追逐嬉戏玩闹着。经历了孤苦的童年,艰苦的青年,操劳的中年,终于在晚年享受到了该有的天伦之乐,即使这辈子遭受了数不胜数的苦难,为了这一刻也是全然值得的,年迈的丈夫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宁静海面,惬意地想着。 突然,这份恬静被远处在悬崖边玩耍的孩子们的呼喊声给打断了。 “爷爷、奶奶,海边的石砾滩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他一动不动,好像……” 老夫妻心里一惊,农庄远离市区,离最近的村庄至少也有好几公里远,什么人会昏倒在如此偏僻的海边。 老者和老伴拉着手,缓缓地走到崖边,循着孩子们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个白色衣服的人躺在一块大岩石下面生死不知。 老者心想,难道是自寻短剑的小年轻,这也不是没可能,去年在这里不远的悬崖边就发生过一起呢。这些没经历过他们那个年代战火纷飞的孩子,一点儿都不懂得珍爱自己的生命,受点儿小挫折,就要死要活的,哎…… 老伴明显也想到了这个,赶紧搂过两个年幼的孩子,阻止他们继续旁观这恐怖的场景。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尸体就这么曝晒在滩涂上。老者思索再三,让老伴与两个孩子在崖上等着,自己则颤巍巍地沿着一条悬崖边上的小石阶下到崖底去探一探,若有必要,也能在收殓的人到来之前,给可怜的尸体盖点什么。 当我突然像是被按了一记了十万伏特的心脏起搏器那样,猛吸一口气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时,没感到一点儿意外。 我清楚记得失去意识的最后那几分钟内发生的事,包括力量的失控,对教授的恳求。我甚至还安静地躺了一会,仔细感受了一下第二次的死亡体验,只想评价说,比第一次的坠河窒息好太多了,索命咒几乎让我的意识没有任何痛苦地瞬间陷入了黑暗中。 四周一片黑暗和死寂,除了鼻尖萦绕的一股布料因为年代久远而发出的陈旧腐朽的气息外,看不出棺木里的配置以及外面的环境。我琢磨着,按照亚克斯利家族的惯例,未婚的子女应该是被安葬在家族陵园里了。 因为没法坐起,我就着直挺挺躺着的姿势,两手在狭窄的空间里左左右右摸索了下,很快就触及了一个熟悉的圆润骨质的棍子,万分感谢帮忙收殓的好心人,目前急需的魔杖就被贴心地放在我惯用的右手边。 估测着顶上的土层厚度,我对着棺木盖使了一个四分五裂咒,紧接着打算再来一个四分五裂把倾泻下来的土堆炸开。因此,当盖子碎裂,带着咸味的水劈头盖脸地涌进来时,我有一瞬间是懵逼的。 来不及想是哪个混蛋选的好地方,为了避免自己在刚活过来几分钟后就被重新淹死回去,我死命憋着气,从狭窄的盒子里起身,无声地念了个泡头咒,一个大大的水泡从魔杖尖挤出来,罩住了脑袋,好歹续上了一口气。 这个不知道是海还是湖的水域光线很差,我用了一个荧光闪烁,勉强照亮了一圈周身的水域,然后也不浪费时间,立马凭着直觉,努力向上游去,想赶紧摆脱这个被动的处境。 然而一波三折,杖尖的光亮惊动了一大片水域里的阴尸,我看着越来越多围过来的或腐烂露骨或惨白泡发的尸体,心里又把将我葬这的混蛋拉出来反复骂了七八百遍。 密密麻麻的阴尸上下左右360度密集地包围着我,而且在水里,明显它们的行动要比我灵活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