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

身去叫醒元怿，二人重新一起来到了走廊。

不是吧，这种情况下还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范子鹤心中感慨，她问道：“你们昨晚有听到吗？”

由朝生点点头，转向了405，直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几人对了个眼神，一起来到405门前，范子鹤轻轻一推，才发现门并没有关紧，从门缝处可以看到那把锁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再一碰就能掉下来。

元怿堪堪缓过了劲来，总算是将困意洗刷掉了大半，他带头推门而入。

房间内凌乱不堪，到处都是散落的画纸与颜料，角落里一张老旧的床上，突兀地隆起了一个被子裹住的小山丘，不见许多言的踪影。

“许多言？”

范子鹤一愣，谨慎上前去观察那个“山丘”。

“Zzz..”

“……”

她眼角一抽，将许多言身上的被子掀开，强制唤醒这个盘腿睡着了的家伙。

范子鹤简直有些无话可说了。难道一晚上都没睡觉的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

许多言惊醒，猛睁眼看到三个人影站在自己床前，吓得惨嚎一声，和昨晚那一声一般无二。

“我去……吓死我了……是你们啊……”嚎完才看清来人，许多言一手挠头一手拍胸，安抚起自己来，“天、天亮了？”

“嗯，昨晚发生了什么？”由朝生从元怿手中接过破锁，拿到许多言跟前。

“啊？这已经不能用了吧……”许多言耷拉下眉眼，说了句废话，随后抹一把脸。

“昨晚我本来没打算睡的，一直熬到半夜，突然门就传来一声重响，吓得我心脏都快要停跳了……结果发现那玩意好像进不来的样子，一直在我门口捣鼓捣鼓的，实在太有节奏感了，有点催眠，哈哈……”

许多言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范子鹤面色不变，她并不想揽过吐槽役的位置，而其他两位显然没有吐槽的意识。

元怿的视线绕着屋子转了一圈，问道：“那个程序员是哪个房间来着？”

“人家不是程序员……哎，好像就在你们那间房的正下方，307对吧？”许多言接茬。

“是307，只有他一个人是三楼的。”范子鹤点点头肯定道，“我们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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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说是早晨，天色也不见得有多明朗。窗外依旧是不变的阴沉，这片领域就像是被灰蒙蒙的球包裹住一般，令人不安得发寒。

几人在独立于其中的老旧公寓楼行走着，四周都安静至极。

早晨该是清净的，绝非寂静的。此时却仅有几对因过于稀疏而甚至都称不上杂乱的脚步声在楼中回荡。

由朝生四人一同走下楼梯，一到三楼就能看到正前方的大厅。

大厅中，直直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似乎也打算上楼的黑发男孩看到几人的身影，顿松一口气。

“早、早上好。”

范子鹤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不由得产生了微妙的欣慰——看来昨晚一夜没睡的不止她一个。

“早上好。”她说。

“早。”这是元怿。

“早安。”由朝生点点头。

在如此不正常的环境之下，几人不约而同地维系着日常般的对话，这种心照不宣的执着令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