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荆一
” “各位公子小姐的姓名我已知晓。”女子神色自若,温声道:“我叫朱赛儿,书院的音律先生,日后大家称我朱掌事便可。” 闻言,堂下大部分人才反应过来,她便是书院专教入学弟子音律的淑女朱赛儿。可她大约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怎的就被书院看中了?中修院在外名声在外,书院授课的先生难道不都该是像柳翁罕那样上了年纪,胡子花白的吗? 听堂上之人将自己介绍完。方才说话的少年已羞得抬不起来头,撩拨姑娘撩拨到了自家授课的先生头上,心想这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了,心中正后悔。 谁知林子大了,什么不怕死的鸟都有。 片刻之后,又有一少年出声不客气道:“朱掌事是吧?想必你也清楚我们这些人的身份高贵,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有资格来给我们授课。你说自己是教音律的,我等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有真才实学,不如今日朱掌事就给我等露两手,弹奏一曲《相思肝肠断》让我等鉴定鉴定。” 《相思肝肠断》里描述的尽是男欢女爱之事,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艳俗曲目,文人墨客们基本上都不屑一顾,向来只有清楼女子为了取乐客人才会弹。这少年分明是在故意调戏对方。 堂上的朱赛儿虽仍旧端坐如常,但脸颊却微微有些发红。 众人扭头去看说话之人,发现这人竟是柳宾,他正双手插腰,神气十足地仰着下巴,等着看台上之人如何作答。 姜颜心里只觉得柳宾这人傲慢得紧,自己要在新授课先生面前耍威风瞎显摆,偏还要拉上在场所有的世家子弟,实在叫人有些反感。于是她脚步懒散地从人群里走出来,举手嘻嘻笑道:“不好意思柳公子,打扰一下,就你方才所说的《相思肝肠断》我没听过哎,敢问它是首什么样的曲子?很有名吗?很难弹吗?” 话落,一旁的顾西舟抬眼,面色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柳宾转过身,漫不经心地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眼,鄙视道:“连这个都不知,真是井底之蛙,孤陋寡闻!” “不会吧,这多人里难道就我一个人没听过?”姜颜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忙去问旁边的一众人,道:“哎,你听过吗?你听过吗?” 被问的大部分少年皆来自修真界里有头有脸的家族,内心顾忌自己的声誉,当然不敢公然承认自己听过,均摇头。姜颜又望向堂上的朱赛儿,礼貌笑道:“不知朱掌事可曾听过这曲子?” 见此情景,朱赛儿微微皱起的眉眼舒展了不少,答道:“不曾。” 姜颜从环抱的双手里抬起一只手摸着下巴,慢理斯条地走到柳宾前面,疑惑道:“柳公子,你方才说我没听过曲子孤陋寡闻,可你刚刚也亲耳听到了,他们都说没听过你说的那首曲子,就连朱掌事亦是如此。天哪,这《相思肝肠断》该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此话一出,堂中不少人被姜颜的话戳中笑穴,忍不住掩面而笑。顾西舟这下才看明白姜颜的用意,不觉又拿正眼瞧了她一下。 柳宾有些急了,大声喝道:“放屁!本公子岂会瞎编,你们没听过那是你们见识短。” 姜颜抬手抹了把被对方口水喷到的脸,末了,又甩了甩擦过脸的袖子,表情嫌弃道:“哎,柳公子莫慌,你有没有瞎编,光凭一张嘴怎么说得清。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没听过便是见识短。那不如劳烦柳公子你来弹奏一遍此曲,也好让我们这些没听过的人涨涨见识,大家觉得如何?” 木秋野率先站了出来,高举双手赞同道:“我同意。柳公子,你说你没瞎编,总得拿出证据证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