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啊惭愧!
> “哼,尔等鼠辈休要张狂,小心那一刻便命毙当场!”冯石溪强压心中恐慑,佯起怒威道。 “嗤,给你三分薄面已是莫大宽量,冯县令不要不识抬举!” 似乎是“命毙”二字正戳心房,闵良之脸色迅变,收起了口中尖牙。话音末了,又挥手朝人梆梆打了两拳,心里才觉痛快舒张。 “切,管这一切背后何人作祟,反正有那一群白痴先头顶着,争取的这点空隙,足够我溜出沣县了。” 闵良之摸摸胸口,心中默默安慰自己,心底焦火虽然放了出来,但他不能放任由它烧了理智。 毕竟他将要面对的,说不准,可是一场“生死恶战”,那凶残的主仆二人……他最不想忆起之事。 闵良之越来越有一种强烈预感,之前发生的怪事,多半出自这二人之手。 不是杀回来了,就是一早背后做了手脚,如他所讲那般,反正就这两种情况,一定错不了。 他摸了摸鼻头,之前嗅到的死息,就算到了此刻,这种气息也依然浓烈。 “不行了,我要赶快离开沣县!” 淬然一个激灵,闵良之拉着人一口气溜到了高树里边。 步风一阵起,满地的秋叶被吹到了半空之中,呼啦刺响,萧萧凝落,风秃秃地面露出了几道深浅不一的脚印,熟悉之景恍惚可见昨日之象。 只不过,残破的老槐树早已一命呜呼,死得不能再死,周围圈圈脚印散开,不是别人,正是姜桐封直几人留下的痕迹。 溜出沣县,这个深藏在李家庄内的后手,谁也不知道! 一把丢开冯石溪,闵良之兴奋地搓搓手,双颊酡红,小缝看着老槐树旁高高堆起的积叶,双脚一蹦,唰的一声朝前扑去。 岂料这时半空倏地闪出一道黑影,比他更快,嗖一下,掠起满地红黄,势如破竹,黑光直指闵良之而来。 “噗——哇……” 大嘴朝空一喷,热血飞溅,腥咸四溢,闵良之眼眶迸裂,不可置信地捂着剧痛的胸口,浑身酥软“砰”地一响,掉落在黑色大坑中。 落叶漫天,混杂着空中血沫,通通埋在了大坑里,淹在了他的残身上。 沙沙风起,惊澜平复,跟随着落叶一道飘落的黑影,慢慢立稳了跟脚,一步一步,踩进了闵良之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