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么
交汇,远下看去,便落成了一副星河抱月之景。 星河抱月,星河抱岳。此图之名,亦然由此而来。 明玉舟,本就参与进了这绘图之中。祖父所教,他定不敢生出半分懈怠之心,画卷所有,他也当了然于心。 她所作这幅“血月”,便是仿之这“星河眼”。 干涸的血色堆积在霜白锦上,透出几分黑褐色影子,黯淡无光深浅不一。姜桐抚过血色,手中再添几笔,眸中泛起笑意。 该是命运使然?或是天可怜见?不管怎样,这世上之巧合,兜转之来回。总逃不过“缘”之一字。这份“缘”……不,是送到她手中的“机缘”,着实让人难以拒绝。 姜桐收起“血月碎锦”,思绪也再慢慢再往回拉。 依山傍水,奇特之形。这沣县山川之秀美,往日只在地理志上略晓几许。如今身在此地,亲眼目睹,确实担得起这份美名。 而这其中,便有这么一处奇景,让人尤为叹异。 此地立于沣县城河道外,其名为燕城水云地。然此城非城,而为石也。天然横生的岩石屏障,为沣县城挡去不少涝灾之祸。其最高有三丈之长。巨石盘错屹立,石下相连,则底成燕尾之形。 而这每逢雨落水涨之际,河水蔓延爬上石面底。燕尾之形被掩盖,可却奇异般的,便在这石水交融之上。云落水面,天水相连。则会形成一弧弯月之景。 此景之形,不正好与平原郡“星河眼”极为相似。这两者的巧合,暗藏在内的隐秘,旁人不知晓,可明玉舟还能不知么? 今早大雨忽下,水势必然涨起,而这“弯月”之象,自然也会出现。书墨绘之而成的天下,早已千百遍刻于脑中。可万物万事总要亲眼见之,她才能够放心。 宋家旧宅之位,静娘早已于锁钥一同言明。城门右拐,沿河街边上,这条必经之路。而那燕城水云地,便在对面清楚可见之。 还得多亏城门处生植了两棵百年榕树,不然,纵使有这为着祈福一事,她又怎好出来验看一番? 今早与封直弯弯绕绕,周旋一番,为的便是此。 从打开包袱起,亦或更早。一切,她便有了计量。如今被困,见不到人,那就让人自己寻上门来。 况且,难得的喘歇之机。姜桐可是得好好利用一番…… 马车内筹谋之心,无声流转。而在马车外,亦是逐渐安静下的街巷。封府四面如它一样,都是格外幽静,无人敢闯入。然而就是在此附近,出现了两道轻步,随和着车轱辘声碾压在空幽夜色中。 褚行一一路随行在封直身后。两人前后保持着一段距离,不曾开口言过。在没有得到封直明确意下,他不会冒冒然上前再扰。 两人虽曾是故友,但多年未有联系。时移事移,终究是不能恢复如初见。褚行一停下了脚步。而走在他前面之人比他快上一息,也停了下来。 封直盯着前行停下的马车,见人安然走进府中,才往旁后瞥去:“既已叙上一面,你还跟来作何?” 该说的,他也说了。 从他走出百味楼那一刻起,便知了潜伏在四周的杀手。即便没有褚行一在后,他也能保人安然无恙。 言谢道过,故情已叙。若非见人并无二心,他岂会让人一路再行跟着。 褚行一干笑两声,往前凑了几步,“我知是该自行离去。本就是路经此地,暂行一歇。可未料,在此你我碰见上。现下,叫我怎么能安心离去?” 反正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