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花
涌与颠簸后,天地间却已尽在眼帘。 我仰起头去看他,黑羽快斗没有穿标志性的白色西装,狂风吹得我们额发胡乱飞舞,我们就如同两只漆黑的鸟儿,墨一般融入了夏夜的天空——在群峰环绕中,掠过光彩的银河;只不过此刻的群峰是高楼,而银河则是满眼车灯闪烁。我并不是第一次在这样的高处俯瞰夜景,却是第一次,身处天空中尽情翱翔。 若是一般少女,又怎不会为此心醉?基德大人的手腕可以啊,我心道。只是我却怎会是一般少女。 想起曾经楼顶的烟雾弥漫间,我轻轻将Faustine的指环套上手指,用不甘与笃定的声音做了最后的回答:“如果有一天失败的话,那么就请你和我,一起去死吧。” 阿星或许是天使,但我却知道,自己只是恶魔。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我有自己倾其所有也一定要保护的人。所以,我不需要能从天而降拯救我的骑士,那种注定属于光明的一半、注定不属于我的心,我不需要。 当满月终将被赤红染透,身披银翼的魔术师,你是否愿意被我拉入黑暗之中,共同沉沦? 黑羽快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低下头与我对视,不知何时已用上了怪盗基德的假面全副伪装。他扬起嘴角,此刻的脸上全是张扬与无所畏惧,一如最初的月夜。 “美丽的小姐,希望下次还能在皎洁的月光下,再次相见。” 瞧,我说什么? 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 滑翔翼找了城市中的最高点降落,我和黑羽快斗一起伫立在东京铁塔顶端,那里能看到整个城市的灯火阑珊。 “不穿着怪盗基德的衣装站在这样高处看夜景,好像还是第一次。”身旁的他在自言自语。 “如果你现在是怪盗基德,我们就要被人追捕了。”我耸耸肩,极为享受这独属于今夜的他不是基德、而我亦不是Syrah的宁静,“你知道么,这是我第二次上东京塔。” “第一次是工藤夫妇带你来的?”黑羽快斗接话,对我的这个话题倒也没有多惊讶,似是知道我自然不会像普通女高中生那样经常呼朋唤友上东京塔游玩或约会,他随意道。 “不是。”我摇摇头,“那还是很久以前,我还不认识工藤夫妇他们的时候。”我顿了下,“我是在八岁那年成为工藤笑一的。” 抛弃了作为Syrah·Vineyard的名字,抛弃了Sharon,从那时我才成为工藤笑一。 “那是我第一次来日本,和Sharon一起去一个很有名的魔术师家学易容。有一天拖得晚了,Sharon同老师还有话要讲,正巧他家的小儿子来找他,那男孩子和我年龄相仿,老师就让他带我随处转转。然后我们就来了东京塔。 那是个冬天,很冷很冷的冬天,在美国的时候我一直住在加州,所以那时对我而言日本的冬天当真难以接受。” “我同意。”黑羽快斗突然笑了一声,插嘴道。 我瞪向他。 年幼的男孩递给我一支白玫瑰,对我说:“你喜欢什么颜色,尽管把它染成那样吧。”记忆里的面容已经记不清了,那天的最后好像下了很大很大的雪,东京塔的霓虹映衬着雪地里的白,我好像被纷乱的红色迷了眼睛。“我记得他叫……” “Syrah.”黑羽快斗突然叫了我的本名。他打断了我的话,双手抓住面前的栏杆身子却倾斜过来,刹那之间那双蔚蓝色如大海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眼中迅速划过一丝不可置信,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