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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方才海老名由纪穿着她的外套进了导演的房间——她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实际上,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那些所谓的“不检点”的真相也不过是她在帮某个人挡刀罢了。 “你的衣服被人穿走了。”身后传来青年带着些许上挑尾音的搭话声,“没关系吗?”他说的是日语,鲤沼凛可以确定这里不会有第三个人听懂他们的对话。 “没关系,”她说,“又不是什么贵重的衣服。” “我说的不是这个。”及川彻说。 鲤沼凛吐了口气。她突然有些烦躁。 “我家里穷,连高中都供不起我读的那种,我初中毕业就出来自己混日子。”女子将手臂搭在靠背上,“我运气还不错,影视城就在家门口,出门几步路。” 做群演很辛苦。 每天都要在日光下被暴晒,演尸体时要一动不动,遇到NG率高的主演,消磨一整天都是常有的事情。 鲤沼凛差点就放弃了。 如果不是海老名由纪的话。 “由纪和我不一样,她是真心喜欢演戏,”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那天我俩躺在地上,她问我你觉得演戏好玩吗,我说一点都不好玩,然后她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觉得选择演戏实在是太好了。” 她们一起做过群演,跑过龙套,最困难的时候甚至分享过一块便利店的打折面包。 鲤沼凛觉得自己和海老名由纪可以一直那样下去,一辈子都不成名也没关系,反正她不在乎。 “或许是吧,”及川彻将胳膊搭在她的胳膊旁边,语气冷静而严肃,“但是鲤沼小姐,你要知道,你朋友沾了不该沾的东西。” 纸醉金迷的名利场最能改变人心,或许海老名由纪可以和鲤沼凛共潦倒,却不一定甘心与她同富贵。 “和你有什么关系?” 鲤沼凛略微垂下眼睛,女子漂亮的后颈绷得紧紧的,宛如蓄势待发的兽。 “放弃她吧。”及川彻说,“你救不了她。” ========== 七月十五日,布宜诺斯 及川彻站在广场上,他看见鲤沼凛和海老名由纪坐在不远处聊天。 他猛地想起那天晚上不合时宜也不合身份的对话。 倘若。 倘若岩泉一变得跟海老名由纪一样,他还能够理所当然地对自己说,你放弃他吧……吗? 他不知道。 在未经历那些事之前,外人的“好心劝说”也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傲慢与无知罢了。 视线尽头,海老名由纪板着脸对鲤沼凛摆了摆手,她们似乎吵架了,看得出结果并不算好,鲤沼凛依旧坐着,可海老名由纪怒气冲冲地走了。 及川彻忍不住走了过去。 “你和她说了什么?” “不知道,”鲤沼凛抬头看了眼对方的表情,“但是我知道及川先生是个没什么礼貌的人——你好像不会用敬语。” 及川彻笑了,“鲤沼小姐不也没有用吗?” 阿根廷不比日本,及川彻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被人指责说话不用敬语还是头一遭。 嘴皮子还挺利索。 “那、那是因为你先不用的!”女子踩了尾巴般瞪着他,她的脸涨得通红,及川彻莫名想起接受采访时被摆在茶几上、比起供人食用更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