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09：25a

若野三町目

水鸟叶月沉默地看着牛岛若利将从自动贩卖机买回来的罐装果汁开封又递到自己面前。少女接过饮料小口啜着，白皙得近乎病态的手紧紧扣着易拉罐边缘，指关节也几乎要泛起可怕的颜色。

“不想的话可以拒绝。”牛岛若利说。

水鸟叶月微妙地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不行，”她说，“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就不能拒绝小朋友的要求。”

“即使是以伤害你自己为代价？”

“……是。”

少年惯常毫无波动的脸上闪过些许阴沉的色彩，他猛地向前跨了两步，双手撑在水鸟叶月身侧的木质长椅上。他本就生得高大，于是这样的动作便像是刻意将水鸟叶月拢在怀里。

健康的躯体带着灼人的热意从身前气势汹汹地压过来。此时此刻，水鸟叶月终于意识到——她眼前站着的并非她那看起来脾气坏却很少真与她动怒的前桌，而是牛岛若利。

“你不需要讨好他人。”牛岛若利低声说，“应该是他们来讨好你。”

“这不一样。”水鸟叶月笑着狠狠地闭上眼睛，少女眼角下青色的蝴蝶状胎记随着那动作略微扭曲，几乎要被揉碎成几瓣，“牛岛学长是不会明白的。”

他确实无法明白。

他本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又生得好天赋，无论做什么都得心应手。在水鸟叶月的印象里，牛岛若利从未对什么东西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因为他什么都有，所以他对什么都没兴趣。

水鸟叶月自以为做不到他这般。

毕竟她只是个有点小才的普通人，能进白鸟泽也全凭这点才情，倘若这点才情也被碾碎，那她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你不该这么想。”他低声说。

“我只能这么想。”水鸟叶月冷静地回答道，“我不是牛岛学长，牛岛学长也不是我，我们生在不同的世界，学长又何必拿自己的想法来揣测我的想法呢？”

少年没有再说下去，他依旧看着水鸟叶月的脸，姿势不变。

“那好吧，”水鸟叶月说，“牛岛学长想要试试看吗？”

牛岛若利一愣。

“试试看，我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

09：50a

乌野综合病院

鲤沼由实提着包，沿着护士指的路走进病房。乌养系心坐在床前和病床上的乌养一系说话，见她出现，未来乌野排球部的教练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又露出不太意外的表情。

他也没指望瞒过她。

老爷子自诩身强体壮，在确认了商店没人守以后，乌养一系几乎是将孙子骂出病房的。

乌养系心要走，鲤沼由实自然也不会留下来。

“都说了你不要围着我打转啊，”乌养系心叹了口气，他愁得想抽烟，又觉得在鲤沼由实面前抽烟不合适，只能用右手食指一下下叩着打火机干瞪眼，“你明明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吧？”

“没有。”鲤沼由实说，“那些事情都不重要。”

乌养系心又叹了口气。

他已经逐渐习惯了鲤沼由实的死缠烂打，从最初的慌乱到如今的妥协，也不过堪堪数周而已。

路过同一楼层、半掩着门的单人病房时，鲤沼由实下意识往看了一眼。病房的名牌写着“鲤沼”——这不是个常见的姓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