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在登极后
不如没有。” 他摇了摇头。 “再等等吧,冯先生。让我再想想。” 冯远道推着轮椅从大堂中出来的时候,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冯大人稍等。” 冯远道疑惑地回头。 “公主还没走?” “有一句话,想同冯大人说。” 纤细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萧琉音孤身一人,朝露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之前也忘了纠正公主,”冯远道拱了拱手:“冯某早已不是为官之人了,公主不必再叫我冯大人。” “冯大人现在不是冯大人,日后却未必。” “公主此话何意?”冯远道坚定无比地说:“公主明明知道,冯某是受过六刑的人,此生再无做官的可能。” 闻言,萧琉音轻轻地弯了弯唇。 这是这段时日冯远道从她身上看到的唯一一次笑容。 这笑容纯粹又温柔,很美,甚至于勾魂,冯远道却感到了一种咽喉被锁定的危险。 “如我所料不错,大人其实并未受六刑吧?” 气氛变得冷凝了起来。 “公主何出此言?” “邵云此人,看似粗犷,实则心细如发,且知人善任。如冯大人这般得他尊重的人,行动不便,却未有一仆半从,实在不合常理。” 冯远道沉默了很久,嘶哑出声。 “公主刚才说,有一句话,要同冯某说?” 萧琉音走至他身边,扶着他的轮椅半蹲下,直至与冯远道视线平齐。 “冯大人,你比这山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我。”萧琉音说。 被毛毯遮住的另一边,冯远道握住轮椅扶手的手渐渐收紧了。 “邵云拒绝了我,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他实在是多虑了。” “事关重大,他只是有些谨慎。”冯远道解释道。 “我不怪他,只是怕冯大人辛苦。” 冯远道问:“我有什么可辛苦的呢?” “伴君如伴虎啊,”萧琉音叹道:“冯大人不觉得吗?” 冯远道不作声了,他有些如坐针毡。 “我想对冯大人说的话,其实也是一句提醒,因我实在不忍看到天下百姓,白白失去冯大人这样一位好官。” 萧琉音走后许久,她的那句话仍然在冯远道耳边回荡着。 “自古以来,做得谋士之人,都做不得能臣,尤其跟随的主子是一个多疑的人时。大人之劲力,应用到邵寨主登基之后才是。” 十分浅显的挑拨离间。 但萧琉音依旧成功了。 因为邵云的确会是一位多疑的帝王。 他此时做了邵云的谋士,将来便必做不得邵云的能臣。 邵云绝不会容许一个足够聪明的人,掌握自己的一切污点,还掌控着自己身边巨大的权力。 冯远道苦笑连连。 每一句都是实话。 而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无可反驳的实话。 他长出一口气,将手缓缓放松。 那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了。 冯远道又想起了他们的最后一句对话。 “依公主之见,我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