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等不来他说话,季礼开口:“我等了你十六个小时。” 因为一天没吃饭没喝水,季礼喉咙干涩,嗓音沙哑:“算上在M县的一个月,一共是一个月零十六小时,就为了要你一句话。” 季礼一滴泪无声落下,说出口的话却没有丝毫波动:“颜继,你到底有没有对我认真过?” 没有回答。 季礼转身,对上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用尽全力克制地问:“你就是在玩儿我,是吗?” “一个月以来,你安排徐九黎上下学跟着我,暗处有盯着我的保镖,让魏子述监控我的定位,都只是为了瞒住我。你的病情没有复发,也根本没有封闭治疗,只有你颜家太子爷玩够了想甩了我,是吗?” 两人像在一个真空环境里,空气凝滞,时间静止,僵持之下,颜继终于开口,只有冷漠:“如果是呢?” 得到了回答,季礼闭眼,睁眼后再没有余地:“我认。” “我都认。” “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戒指从指间滑落,跌落在地的清脆声响打破了凝固的时间,世界又重归喧嚣,四面八方涌来的空气将季礼残存的温度荡涤干净,仿佛她从没来过,从没出现过在颜继的世界里。 戒指名义上是魏子述的研发新品,但其实一开始,季礼就知道,是他送的,内圈刻着她名字字母缩写,可她与他的从始至终,他都胆小如斯,不敢承认,现在,他做出了选择,真心与否都不再重要了。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晨光熹微,天光乍破,颜继的世界,只回荡着一句诀别的话,跟一道离开的背影,再也没法存在任何。 47层一路往下,从云端直达地狱,就像他们之间一样,高开低走,绷了一天一夜的弦终于绷断了,季礼只有一身的疲倦,脑子很空,眼睛止不住地流泪,擦不干,所幸放任不管。 电梯叮一声到达一楼,季礼步子加快径直往外走,几秒后,魏子述从身旁电梯跑出,追上她,“季礼,我送你回去。” 季礼带着决绝,只招手打车,全然当看不见他。 魏子述扯住她胳膊,带着恳求:“你别这样,你今天状态不好,我给你订个酒店,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 季礼被扯住没法上车,司机见状只好往前开拉其他人,挣扎间,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季礼几乎是吼出来的:“魏子述,你搞搞清楚!我现在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谁他妈还是你们自己人?” “你又是作为什么人关心我,是朋友,还是颜家太子爷的善后者?” “把我玩得团团转,现在还想让我陪你们玩曲意逢迎那一套是吗?是觉得对这个局的收尾不满意,还要演一演是吗?” 魏子述被季礼突然间的崩溃镇住,不敢再激怒她,缓缓松开她胳膊,“你消消气,是我们不对,可你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季礼压住哽咽,戏谑地笑笑:“不劳您费心,魏少爷。” “魏子述,你记住了,不是我主动离开他的。” 将包中拆开的信封袋扔魏子述怀里,季礼拉开上前的出租车车门,利落上车,关门一声响后,车快速驶离酒店,期间她没有再回过一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