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中，冲向快被水淹了的浴室，他一眼都没看奄奄一息的季礼，只是越过她的腿打开排水口，再将冷水转到热水。

铺天盖地的滚烫从头浇下，像极了早上那一幕，季礼闭眼安静受着。

等到把人浇透了，体温恢复正常了，颜继才蹲下身，用手握住季礼脖子，使了点力：“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脖颈上的手在发抖，季礼睁开眼看着咫尺的一张脸，他在无声地哭，眼睛发红，一滴眼泪自眼眶滑出，沾湿了他的睫毛。

季礼被他的样子吓住，有气无力地问：“你在哭？”

话还没说完，就被颜继尽数吞进嘴里，热水灌满了浴缸，而后流出，也浇透了他，室内没开排气扇，这会儿水汽氤氲，满屋子的雾气，季礼视线愈发模糊，他却对她了如指掌。

水波荡漾，安静得只剩他们两人的心跳声。

“嘶，”季礼躺在床上任颜继擦拭，不时喊疼，“颜继你是属狗的吗？在哪儿都咬！”

颜继放轻手下动作，冷眼问她：“长没长记性？”

“我长什么记性，我就泡个澡，是你要死要活的非要来折磨我，”季礼钻进被子，嘴硬不减半分。

“大冬天的你泡冷水澡还有理了是吧？”颜继气极反笑，伸手套上裤子，又从被子里拉她的脚。

“你干嘛？”季礼在被子里整个人蜷成一团，不让他碰。

颜继无奈：“想什么呢，出来给你抹药。”

早上那杯咖啡的温度确实高，季礼的头皮上，脸上都还发红，颜继从后拢着她一点点擦烫伤膏，完事儿再给她喂一包感冒药。

“颜继。”季礼躺在他怀里，莫名的放松和安心。

颜继埋头闻着她头发：“嗯？”

“你刚刚在怕什么？”

他不回话。

“怕我想不开吗？”

季礼抬头看着天窗，冬日的阳光不刺眼：“我这人虽然活得像滩烂泥，没有什么相信的东西，但我还是能活一天是一天。”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不是在父母的期待下出生的，我难过过，不理解过，但生而为人，父母不是一切，他们没有尽到相应义务，我也不必替他们承担任何。”

“我应该属于自由。”

“下一次，我一定毫不犹豫地还手......”

怀里的人声音越来越弱，呼吸渐趋平稳，颜继吻她头发，随后小心起身帮她盖好被子，“那这次我帮你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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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知道有多解气，”林南安说话说得眉飞色舞，“我当时就把咖啡举在她头上，一路浇下去。”

“那小骚货一声都不敢吭。”

林南安穿着嘉庆一中校服裙，大冬天的光着腿靠在走廊栏杆，身边围着一圈女生，其中也包括雷褚楚，她适时插话进去：“雷纯在他们校园论坛曝光了她，这会儿估计都成过街老鼠了，安安，你就放心吧，绝对让她翻不了身！”

雷褚楚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林南安敷衍一下她，拿起手机往外走：“不跟你们说了，我爸打电话来了。”

身边的女生们一溜烟散去，雷褚楚讨好的表情尴尬在脸上。

“喂，爸爸。”不同于刚刚的趾高气扬，林南安语气乖巧。

“你得罪颜继干什么！”电话那头的林家颂气急败坏，“咱们家股票现在已经跌了十几个点了，公司系统也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