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苏立秋的大姐叫立春，是真正因生于立春节气而起的这个名，后头的立夏、立秋只是父母懒得想名字，随着叫的。

苏立春嫁的男人姓王，年纪大，建国前就在钢铁厂干了，因此房子分得早，地方也偏一些。

旧街道窄小，吉普开不进去，苏立秋三人干脆从苏家走过去，也才十来分钟。

三人慢慢走着，有赵继中在其间插科打诨，苏立秋和赵承业时不时聊上几句，倒是并不尴尬。

到了王家所在的家属院，意外的是他家竟然关着门——因为苏立春没有工作，一般都会在家忙碌，亦是看家。

苏立秋敲了一会儿门，没人应，正要找人问问，旁边一个在树荫下头纳凉的老太太看见他们，疑惑问道：“你谁啊？找老王家吗？他们都上班去了。”

苏立秋婉婉一笑，礼貌回道：“婶儿，我找苏立春，我是她妹妹，她出去了吗？”

“苏立春？”老太太皱眉呢喃着，随即恍然，“哦，你说的是王家妹子吧，她刚领着几个孩子说是买什么去了，应该很快回来的，你等等吧！”

王家......妹子？苏立秋讶异，这老太太看着也有五六十了吧，大姐好像才二十八，就是她妹子了？

晃晃脑袋，驱散走这莫名而至的怪异重点，苏立秋对老太太道了声谢。

这时，赵承业已经在王家门口找到了一把椅子，询问老太太后，他也将椅子搬到树荫下，朝苏立秋示意她来坐。

苏立秋确实有些累了，也不推辞，径直坐下。

旁边，赵承业笔直站着，而赵继中则乖乖坐在他的鞋子上，头依着妈妈。

见此，老太太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慈和的笑容：“丫头，这你男人吧，真不错，知道心疼媳妇儿。”

说着，她还看了两眼赵继中，称赞着：“小娃娃也生得好看！”

苏立秋不知怎么回答，只浅浅一笑，做羞赧状。

老太太也不待她回应，轻声一叹，意味深长道：“你倒是找了个好男人，男人好，家才好。”

话罢，她不再言语，闭着眼，在椅子上轻轻晃荡，嘴中还哼起了不知名小调。

苏立秋心中隐隐有种想法：老太太突如其来的感慨是在说苏立春吗？

在原身记忆里，她对苏立春还是很亲近的。小时候被打，三姐妹互相取暖，甚至因为大姐更知事，护住妹妹的时候更多，受的罪便也最多；即使之后大姐出嫁了，也总放心不下她们，会偷偷省下一两口送回去给妹妹们。

那些回忆虽痛苦难耐，却也有小小星光。

但自从原身结婚后，离得远，她对两个姐姐的印象也渐渐少了。

不过，苏立春好像一直都没孩子啊！

“驾——”

“骑大马咯，跑快点！”

“哥哥哥哥，到我了，我也要骑！”

......

孩子们闹闹腾腾的欢笑声打破了院子的宁静，也勾住了苏立秋的视线。

只见，一个身周围满了孩子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苏立秋被这奇景惊住了眼，她一数，居然有七个孩子——

最显眼的是背上的那个，年纪像是不小了，身体胖墩墩的，还勒着人脖子不停摇耸，嘴里喋喋不休“快点快点”；然后，就是一个小的挂在怀里，一个牵在手上；剩下四个在身边，连继不住的往妇女身上攀爬。

那妇女似乎快承受不起了，身体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