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拒
br> “干一杯。” 杯盏相碰,一饮而尽。 “来,为天下太平再干一杯!” “干一杯……” “为今年的好收成再干一杯!” “干,干一杯……” 两人对面,盛知樾端着饮料欲言又止,陈夕照则捏着眉心缓解即将爆裂的青筋。 “为您对夕照师妹的辛勤养育再干一杯!” “对对对!这个得干一杯!” 谢策晃了晃空掉的酒瓶,丢弃在桌,扫了一圈没看见新的,踉踉跄跄起身,“伯父稍等,我再去……再去拿一瓶。” 陈夕照出声制止:“够了谢策,你们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 “我没醉……” “我也没醉……” 两人大着舌头狡辩。 陈夕照不想和两个醉鬼争辩,转头戳了戳盛知樾的胳膊肘。 他分明没喝酒,却看起来有了些许醉意,衬衫袖子挽至肘下,领口的扣子也较平时多开了一颗,棉麻的深青色家居衬衫略显褶皱,长眸半阖,看着反应都慢了不少。 “嗯?”但眼神还是清澈的,只是多了些许深邃。 由于两人坐得很近,陈夕照略微怔愣,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盛知樾的脸。 他的眼睛非常漂亮,是介于玄与青之间的,仿佛日出前天地交接的那一抹暗,平静温和,又覆着一层窃蓝。五官棱角分明,每一处都很精致,只是平日总是因为不苟言笑,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的清冷,但此刻,这张脸上却罩着一层薄红,看起来暖和得多。 陈夕照忍不住放轻了声音:“没事,你明天出差早点上去休息,我叫人送我爸回去。” 盛知樾盯着她的眉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来,我打电话给……” 话未说完,一道浑厚的声音如平地惊雷—— “我不回去!我还没喝够……不,不回去!” 陈仲秋拂开谢策猛然起身。 谢策被他撂了个实在,竟顺势趴在桌面不省人事。 陈仲秋拱了拱鼻子,看着陈夕照眨眼红了眼眶。陈夕照有点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陈仲秋那双泡泡眼里就涌出两行老泪,抱住酒瓶嚎啕大哭:“夕照啊!我的夕照啊!爸爸养你不容易啊……这些年,你知道爸爸吃了多少苦吗?一个单身汉,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大学……呜呜呜……一个诉苦的人也没有,爸爸啊,为了供你上补习班,裤头破了都能翻过来再穿两年啊!” 陈夕照立刻起身:“爸?爸您醒醒,您醉糊涂了。” 陈仲秋抓着她的手又是一声长叹:“啊!夕照啊!爸爸的头发白了,腿坏了,再也不能像你小时候那样骑车送你上学了……” “啊,车啊车!呜呜……市东头的你老李叔啊,说有一辆不要的破三轮要送给我,可怜我,我没要……”他打了个嗝儿,继续道,“我有女儿有女婿能要他的施舍吗?啊?夕照你说,我做得对不对?” 他声音洪亮又离得极近,陈夕照被他吵得脑仁疼,但还是耐下心安抚:“爸,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 陈仲秋蛮不配合:“我不!放了你就跟姓盛的那臭小子跑了!呜呜,我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宝贝蛋,嗷呜一口就被狼崽子叼走了,一根毛不剩啊……爸爸心里苦啊……夕照!我的夕照啊~” 他絮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