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095
“这要是何人熬的?”
见被戳穿,绿芜“扑通”一声跪下来,哭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这药是皇上吩咐奴婢端过来的,说是对娘娘您的身子好,要奴婢瞒着不告诉您……”
皇命难违,步瞻再三吩咐过,这件事不能让皇后知道。
绿芜虽然犹豫,但是想着皇上总归不会害娘娘,只好应了下来。
“背叛”了娘娘,绿芜心中万分不安,但更多的还是对将来的愧疚。姜泠也并未为难她,将那药碗一放,走出军帐。
军帐之外,风雪正盛。
姜泠撑着一把伞,踩在堆得厚实的雪地之上。每走一步,雪地便发出“嘎吱”的声响。那雪堆得极高,些许雪水渗入姜泠的鞋袜中,她却浑然不觉。
姜泠往前小跑着,伞被风吹得微斜。
步瞻不在帐中。
身后,绿芜同样撑了一把伞小跑过来,见自家娘娘冒着风雪守在外面,她顿时心疼得要命。
“娘娘,陛下如今不在军营中,您还是回帐子里吧,切莫着了凉。”
“娘娘,陛下是不会害您的,那碗汤药也是为了您好。”
“娘娘……”
姜泠很想知道。
步瞻到底给她灌得是什么药,自己的身体究竟出现了什么毛病。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水土不服,步瞻究竟在瞒着她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
雪花扑簌簌,随着冷风扑在姜泠脸上。
没一会儿,她的脸就被冻得红扑扑的。
帐帘子紧掩着,见自家娘娘在帐外守着,绿芜你只好跟在一块儿守着她。西疆的冬天极寒,姜泠微微瑟缩,隐约觉得有一股冷气正顺着脚底板往心尖上窜。
方才来时,她便觉得四肢有些发虚。
不过少时,竟有冷汗自后背冒了出来,微微浸湿了那一层厚厚的衣。
她紧紧抓着伞柄,指节青白,却隐约感觉自己逐渐脱力。
陡然一阵天旋地转。
无边的困意夹杂着晕厥之感,如潮水般再次汹涌而来。姜泠已经数不清这是她近日来第几次出现这等反应,只觉得这次的反应较以往更为剧烈,也更让人难以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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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耳畔传来绿芜担忧而惊惧的声息。
“娘娘——”
身着雪氅的女子眼前一黑。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瞬,她的耳边只剩下飒飒的飞雪之声。狂风怒号着,将她的意识一寸寸湮灭。
她陷入这一片无边的黑暗。
……
是夜,姜泠发起了高烧。
当步瞻回到军营时,姜泠正高烧不退。
周遭下人们忙前忙后,俨然都吓的丢了魂儿。张太医更是往她的嘴里灌了各种汤汤水水,却都不见任何成效。
步瞻回来时,下人们在地上跪了一排。
为首的那个正是绿芜。
相较于其他人面上的惊惧,她一双眼写满了忧虑,将下午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同步瞻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里不觉有了哭腔,只因张太医说,皇后娘娘的情况很是不好。
他是唯一一个对情蛊有所了解的太医。
军帐紧阖,军帐外飞雪连绵,军帐内汤水不断。
就这样过了一整夜。
几乎所有人都一整夜未合眼。
翌日的曙光铺满了整个西疆,步瞻同样在床边坐了一整个晚上。他眼下一片乌黑,两眼布满血丝,俨然没有了昔日清冷自持的风采。
一整夜过去了。
她没有醒,她还没有醒来。
他没有出声,整间屋子更是寂静的可怕。终于,张太医再也按捺不住,老泪纵横道:“启禀圣上,娘娘她…她已病入膏肓,恕老臣愚钝,已然、已然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