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卿热
您近日一直为三公子忧心,但眼下我等已有燃眉之急,唯有知院您出手才可挽救此危局啊!” 听了这话,程遗佩微微挪动了下身子,仿佛有陈年的灰尘从他身上抖落。他抬起眼,那目光在一片阴翳之下仍然滚动着锐利的光芒:“朝中出了何事?” 陆明章低下声音:“前几日,裴寒鸣在朝上提出朱成碧和农贷案两桩案子。这第一桩案子,是直指您当年公事有所纰漏,放走了朱成碧;而第二桩,则是……与三公子有关。” 程遗佩忽然目露火光:“这个裴寒鸣平日里一声不吭,如今见老夫落魄了就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落井下石,真是令人不齿!” 陆明章却似有深意地说道:“知院,以下官所知,此事远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那日朝会上,陛下分明对裴寒鸣的进谏置之不理,却在几日后忽然重提此事,而且安排得极为低调,若非下官有意打听,恐怕今日还不能来向知院禀告。” “那你倒说说,此事究竟是何原委。” “下官特意派人多方打听,才得知,原来是李相后来又去找陛下重提起这两桩事,这才成了眼下这局面。” 程遗佩两只眼珠黑黢黢的,没有映出任何事物:“李渡?不可能,绝无可能……旁的事也就罢了,唯独他不会提起朱成碧的案子。” 陆明章见他态度如此出人意料,不由急道:“知院,那朱成碧究竟是何人,为何李相不会碰他的案子?” 程遗佩骤然阴恻恻地盯着他:“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 陆明章被他这可怖的神色吓了一跳,咽了口水,才继续劝道:“知院,您自己想想,三公子被人冤枉刻意撺掇士子反对盐政一事,但有心人都知道,这实际是在栽赃到您头上啊。三公子一事,李相始终袖手旁观,已可见他的态度。知院万不可被曾经的交情和姻亲之故蒙蔽了啊!” 程遗佩喉间发出一声冷笑:“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知是有人刻意居中,离间我与李渡。可惜的是李渡聪明一世,却偏偏中了此等拙劣圈套。我这段时日一直派人寻找幕后之人,只是这人倒真如阴沟老鼠般善于藏身,直到如今还未曾有头绪。” 陆明章暗自心惊。他原以为程遗佩当真被爱子入狱失踪一事而打击得落魄了,没想到原来他暗中竟有所动作。如此一来,他对自己的来意又失了几分信心,看来程遗佩尚未完全要与李渡割席的意思……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知院,那裴寒鸣提的那两桩案子……” 程遗佩冷哼一声:“我暂且没有闲心去理会他。朱成碧的事,想必李渡不会视而不见,至于什么农贷案,哼,我倒还真盼着他们能将我儿找到才好。” 陆明章忙道:“知院明察秋毫,心细如发,在方寸之间仍然可运筹朝堂之事,看来是下官鲁莽了。” 程遗佩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几眼,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这几月,往日热闹的程府已是门可罗雀,难为你还有心来提醒我几句。” “知院对下官的厚恩,下官没齿难忘,更难以为报。” “好了好了,你若真想报,日后有的是机会。你在这儿待的时辰够久了,该早些回去了,莫让有心人知晓,生出疑心来。” “下官遵命,请知院多保重。”陆明章躬身退下。可等眼前的两扇门合上了,他的脸上却现出一片阴郁之色,仿佛黑云压空。 …… 陆明章拜访程遗佩一事,虽然隐秘,但也早被有心之人探知。 是日午后,齐召南便步履生风地来寻了李承玉。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