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割席
br> 君厌疾摇摇头:“不,我想我来得正巧。” 言毕,他抬手招进一个臊眉耷眼的侍女来。那侍女甫一进来,便脚一软磕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叩头谢罪。 夏洲认出这是平日里在二娘子身边伺候的,眉头微妙地一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夏度支使身为朝廷命官,却只听信一面之词,便贸然把罪名安在夏小姐身上,恐怕有失公允了。”君厌疾侧身一让,对那跪地的侍女说道,“你自己说吧。” “是……是。”那侍女又惶恐地磕了几下头,这才颤巍巍地开口,“其实……其实二小姐是我推下去的,二娘子说今儿府里人多,她就想……就想玩闹一下……” 她的声音越发低了,反倒是站在她面前的夏洲提高了嗓子:“玩闹?二小姐让你把她推池子里玩闹?你这个满嘴扯谎的贱婢,也不思量好了再说话?” “我没有我没有,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侍女抬起涕泪交加的脸,恳求似的望向君厌疾。 君厌疾这才开口:“夏度支使,你先别忙着生气,我早先听了这侍女的话便去那个池子查探过了,二小姐落水的地方,水底恰好有块洞庭石,站在上头,我估摸着以二小姐的身量,所谓溺水,恐怕真有些天方夜谭了。” 他这番话登时叫夏洲噎在原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来,不知是含愤还是窘迫,偏偏君厌疾眼角含笑地瞧着他,故意要瞧他好戏一般。 这厢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反倒是一直沉默的夏月辞开口了:“既然如此,就烦劳父亲好生查查了,女儿事忙,就不在此奉陪了。” 说罢,她起身掸了掸衣摆,就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君厌疾不远不近地缀在她后头:“夏小姐好生无礼,这是要鸟尽弓藏不成?” 夏月辞住了步,背对着他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礼数周全,神色妥帖:“多谢世子殿下路见不平,施以援手。” 可君厌疾还是慢慢把自己浮浪的笑收了回去,他看到夏月辞像是被风吹红了的眼角,似这秋尾时节开败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