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br> 景熙帝静静地看着她,“你有哪里不好么?” 徐氏摇摇头,她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好?小时候生母不让她出院子,怕惹是生非,她也乖乖地呆在屋里;与旁的姐妹发生冲突时,生母说她位卑,让自己容忍,她也照做了;总是容易说错话,她便少说些...她觉得自己很乖,却连父亲的面都见不上几次,也得不到生身母亲的一些爱怜,还要忍受她时不时的发火,大约有人真的天生就不讨喜吧。 她现在想起这些,心情已经很平淡了,自觉地没有什么,只是眼眶不由自主留下几颗晶莹的泪水。 景熙帝神色一顿,以为对方是在说晋王,他并不是那种介意过去的人,也知道徐氏在晋王府过得不太好,却并无太多感触,夫妻之间的事情总是难以说清的。如今看到她的泪水,心中莫名地有些酸涩。 他拉着徐氏坐下,拿出帕巾在对方的脸上一点点地擦拭。景熙帝的手掌宽大,却因为常年习武握笔很是粗糙,压在她的脸颊上有些许痛楚,但徐氏一声不吭,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 景熙帝放下帕巾,握住徐氏的下巴端详,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顿时有些心悸。 指腹在她的脸上摩挲,温声道:“朕觉得你哪里都好。平阳、安宁都很喜欢你,小如也很喜欢你。” 徐氏安静地瞅着他,一言不发,好像在说,还有人么? 景熙帝被她看得移开目光,下意识又看向徐氏,微微低头,两人额头相抵。他轻声道:“朕也很喜欢你。” 额间温热,两人离得很近。徐氏与晋王和离后,她曾经细细看过景熙帝很久、多次,仿佛这样就能透过皮相看清里面的心,以此寻求一些安全感。 但他心思深沉,处事周全,徐氏总是看不透,便也不看了。 这会儿,徐氏意动,忍不住笑了。她小时候得到的不多,因此很喜欢巨胜奴,长大后喜欢玉露团,现在更喜欢奶酪樱桃。可是她有了玉露团和奶酪樱桃,就很少想起巨胜奴了。 “殿下,我很开心。” 她无端地松了口气,好像长久压在心中的那块石头,悄悄地轻了一些。 晌午过后,街道越发热闹了,河道中还有明日赛龙舟的预演,周边的河岸上围了一圈密密麻麻的人。 平阳公主刚从大福金银行出来,看到外面挤得水泄不通,眉头紧锁,对掌事吩咐:“人太多了,怕是会发生踩踏冲撞百姓,去请京兆尹大人派人严加管制。” 掌事得令,刚想从后门出去,便见身着官服的街使们前来维持秩序,他们是金吾卫下面的,自然是比京兆尹和长安、万年两县衙门的人职权更大。 平阳公主略一思忖,便换了身胡装,带着侍卫去东市最好的茶肆就坐。 嬷嬷问道:“殿下怎么了?” “先看看,本宫也只是猜测。”平阳公主坐在窗前,向下张望。 忽然,她听到旁边包厢声响,总觉得有些耳熟,便轻手轻脚地靠墙站着,耳朵贴在墙上。 她心中一松,刚想过去,又听到一阵女声,但是隐隐约约,听不大清。 平阳公主微微拧眉,抱臂踱步于包厢中。许久坐在凳子上,轻声道:“最近宫中,可有得宠的夫人?” 女侍摇了摇头,小声道:“太后从前忙于照顾晋王,皇后不理宫事,也就不曾进人。长平公主出生后,圣主少进后宫,那些老人,连薄宠都不曾有过,又何谈得宠?” 说起已逝皇后,平阳公主眼底泛起一抹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