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幽
,以及隐隐透露昔日饮茶的习惯,逐渐佐证了先前的想法。 那是常年养尊处优,才能养成的卓然贵气。 他并非凡俗人,可先前何以要笼络于她?还是,他另有所图? “说来,纪御医也许久未回故国,不知是否也挂念家中亲友。” 纪寒时轻轻颔首,面上宠辱不惊,一双墨眸沉静如水,“郡主所言甚是,微臣曾出身纪国士族,但早年间因家道中落,亲友早已散尽,微臣唯剩一身医术傍身,所以不远千里前来宋国,也是想为自己谋求一条出路。” 他的背挺得笔直,像是棵宁折不屈的雪松,即便遭无情寒霜敲打,却仍存有一番傲骨。 苏清宴闻言,眼底微有讶异,未料想他会如此坦诚。 倒是她此前疑心纪寒时对临照王府有所算计,如今思来,自是有些惭愧。 “我曾听闻纪御医天赋异禀,医术精湛,况且纪御医如此年轻,若脚踏实地,前途定然一片光明。” “郡主抬举,微臣自当尽心勉力。” 茶过半盏,案上的香炉熏烟已然渐散。 纪寒时看向角落只剩余烟的炉子,忽地眸光一凝,剑眉微蹙,“方才茶香掩盖,微臣未闻到安神香的气味。”他看着她眼底略有乌青,询问道:“不知郡主近日,可是睡眠不佳?” 苏清宴似是想起什么,轻轻颔首:“我确实睡眠不甚安稳,偶有梦魇,许是近日劳累的缘故。” 纪寒时见她微有困恼的神色,轻声问:“郡主可否容微臣把一下您的脉象。” “自然可以。” 褪去盔甲的苏清宴并无战场上的凶伐之气,也不骄矜,反而十分平易近人,落落大方。 今日一身淡绿色交领长裙更衬得她身姿窈窕,容色清绝,让人越发移不开眼,一时难以联想她持枪杀敌时,究竟是何种模样。 纪寒时自知目光冒犯,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苏清宴面上温和,装作不觉,并未出言怪罪。 她将右手置案,微掀长袖,露出半截白皙皓腕。 纪寒时垂下眼帘,半跪身前,他两指轻按脉搏之上,温热细腻的触感从指腹传来。 沉吟良久,只闻得两人之间的呼吸声。 感受到两指力量变重,苏清宴侧了侧头,有些疑惑又紧张地看着他。 “如何?” “郡主素昔身子强健,并无大碍,且放宽心。”纪寒时动作轻柔地将她那一截衣袖拉好,语气含了几分安抚的意味。 苏清宴看着他细心的动作,抬手时那素白衣袖无意轻拂过肌肤,留下微微的痒。 她墨睫轻颤,下意识回缩了一下手。 纪寒时自觉松开,面上带着歉意。 “微臣冒犯,望郡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