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
就割了你的舌头,送给吐蕃王室下酒。” “拿来。” 罗追忌惮来路不明的那一支冷箭,口中含着刀刃无法下令,只有偏头向部下打了眼色,一名部下牵来罗追的马,从行囊中取出一个荷包,按照罗追的指示呈送至秦衍面前打开。 秦衍向其中看了眼,确认后逼视罗追,“滚。” 罗追吐出秦衍的刀刃,血和冷汗齐流,靠着墙跪坐下来,他的部下们赶紧上前扶他起身,离开时罗追经过秦衍身侧,吞吐着痛意咬牙低声道:“秦衍,你等着,本王早晚收拾你,而且我知道你最在意什么,我绝对会让你痛不欲生。” 秦衍不觉握紧刀柄,他不可能畏惧罗追的威胁,所以他心底的一股寒意来得急骤莫名。他强捱着,抬头向高处望去。 她坐在墙沿上笑视他,“秦戎钺,我要下来。” 秦衍颔首走近她,唐颂伸手够到他的肩颈,从墙上跃下落入了他的怀中,秦衍横抱着她,眼眸低垂,他的脸上从未出现过这种寡落的神色。 唐颂双脚落地,问道:“怎么了?罗追同殿下说什么了?” 罗追方才同他说的是腹语,纵然耳聪如她,可能也未听到。秦衍不屑轻嗤,搪塞她道:“嘴硬放狠话,还能是什么,逞强罢了。” 他把手中的荷包递给她,唐颂接过,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开,那里面是父亲唐骋的头颅。吐蕃作战的手法残暴,杀敌后再枭首是他们一贯的作为。 父兄二人阵亡于同一场战役,唐铭的骸骨数年后出现在罗追手中,唐骋的可能也在,这就是秦衍和她都来堵截罗追的原因。秦衍来得比她还要快一步。 唐颂怀揣父亲的头骨,趴在秦衍胸前发怔,想起罗追方才向她透露的那番话,她需要红眼片刻,她难以想象,也不敢想象唐铭死前究竟是怎样的心境,他遭受酷刑,遭受践踏,还要因为她而感到悔恨。 “罗追不会有好下场。”秦衍轻吻她的额头,寒声说:“颂颂,我向你保证。” 唐颂泪断,水气稀释了他手背上的血迹,她摘下汗巾擦她的手,齉着鼻子说:“是那畜生的,好脏。” 疏疏月光如雪落,染白她的乌纱和鬓角,秦衍顿生错觉,他好像看到了岁月横跨多年后,她那时的样子。 “颂颂,”秦衍反握唐颂的手腕,引得她抬眸,“不要离开我,求你。” 唐颂微愕,又笑着反问:“没来由的,靖王殿下这话从何讲起?” “你答应我。”他双臂缠她的腰。 “好,”她笑眼中泛着泪光,“唐颂不会离开秦戎钺,永远都不会。” “你亲口所说,算是一个承诺。” “好,我可不敢违背为靖王殿下许下的承诺。”她笑得意图猖獗,笑他突如其来的幼稚。 “秦戎钺。” “嗯?” “你头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