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内
序齐出殿时,门边一人向他看过来,他和她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色,燕序齐所要告诉唐颂的是,此案的案情发展到目前为止与她所闻听到的一切全部吻合,三法司官员在殿中陈述的都是事实。 殿中只余两人时,秦哲视线从窗前调回,他眯眼盯着桌案上自己那副墨迹,口气森然,“元正大典如此,等到朕的登基大典,还不知他们要如何?” 唐颂侧耳,她紧紧握着刀,极力从风声中辨听殿中的对话。 秦哲话语开头说的是“此人”,最后一句话说的却是“他们”。 温绪笑道:“那么他们一定是打错算盘了。” 秦哲问:“依大监看,此案的凶手是谁?” 温绪道:“无凭无据,奴婢不敢妄断,奴婢相信三法司……” “三法司?”秦哲冷笑,“大监,朕不傻,凶手有备而来,今日未能查出真凶,日后还能查的到么?这案子拖下去大概率是一桩无头公案。背后谋划之人就是为了让朕如芒在刺,实话说,此人确实达到了目的。” 温绪没有回答,也没有主动过问他的推测,只道:“不管此人目的为何,他能指派凶手随意出入宫内,可谓胆大包天,这次他杀得是陛下的亲信,也许下次他的手段会更加过分。为了陛下的安危,奴婢会加快平康军募兵的进程。” 他的话看似是安抚,实则字字透着怂恿,秦哲听得心烦意乱,“大监是在回避朕么?” 殿中静默片刻后,温绪问:“殿下以为此人为何人?” 两人一递一答,秦哲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凶手如果不在出席大典的人员当中,那么他是如何避开宫禁成功脱身的?太极宫西、掖庭宫北的芳林门由花鸟司戍守。太极宫北、大明宫西兴安门外的西内苑是北衙禁军羽林军、神策军、神武军三卫戍守之地。其余宫门上由南衙中的四卫戍守。也许帮助凶手脱身的就是这三方的其中一方。” 这三方暗示是哪三方?南衙、北衙指的是燕王、齐王两方,花鸟司司长唐颂与靖王关系密切,秦哲口中的第三方也许指的就是靖王。 唐颂听着这场对话,讥讽一笑,心甘情愿受人操纵的傀儡怎会不多疑? 温绪迎合秦哲的意指道:“陛下的分析很有道理。”在秦哲再次开口前,他低声提醒说:“陛下,隔墙有耳。” 唐颂听到温绪这句话,心头猛的一跳,紧跟着她听到秦哲靴底和地砖之间的摩擦声,他调转了站立的方向。唐颂感知敏锐,她很清楚被人注视是什么样的感觉,即使是背朝对方。此时她察觉到秦哲的目光透过南窗看向了她。 她在寂静中压下内心的惊悸,听着秦哲缓慢向窗边走来,接着南窗突然被推开了。 秦哲看到窗外一张神色诧异的脸偏了过来,她似乎没料到他会在此时开窗,顺手把腰刀拨到一侧,躬身行礼:“陛下有何指示?” 秦哲向窗外扫了眼,殿门外除了唐颂还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你散值吧。”他命道。 唐颂领命退至阶前,待南窗重新关闭,她转身向丹墀下走。 “不像是能听到的样子,不过大监提醒的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唐颂在秦哲话落时回首看向阶顶,太极宫的门脸看起来越来越丑陋了。温绪对她有戒备,今日他把这份戒备教给了秦哲。 她知道夺嫡的风波定会再起,但是她未料到会是以一具尸体拉开序幕。 殿内,秦哲回身看向温绪,“不管凶手是从哪道门上离宫的,能够准确掌握吕庆行踪的非门下省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