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晕
“萧泓然。”她回神,笑视面前人。 唐颂支肘靠在栏杆上,萧羽手指交叉,手腕也跟着放在了上面,他们迎风饮雪,抛开了身后的杂音。 “我只希望这一切尽快结束。”萧羽说。 “我也是,”唐颂轻叹,“但很多事情只有早晚,没有尽快。” “我查了温绪的履历,入仕的途径。”萧羽摇头,“但未查出异常之处。” 温绪,关内道丰州武乡人,于顺永三十五年入宫为宦,十五岁入仕时是殿中省奉驾局的一个进马,九年时间内从进马擢升为奉驾局直长、奉驾大夫、然后是殿中省殿中丞、少监、监,从九品下擢升至从三品。他擢升的次序、年月,一切细节符合法规章程。 这段仕途平顺但漫长,至少比他们入仕后的经历都要艰难,一个宦臣经过九年的蛰伏与攀爬,在皇权轮替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初露头角的权臣,对温绪产生警惕的任何一方势力在追究他的履历时,都不能否认此人的动机和晋升过程至少从表象看来是合理的。 唐颂查过,秦衍查过,得到和萧羽一样的结果。 唐颂颔首:“明里架弄恭王,暗里疑似听命于齐王,这九年的仕宦生涯他没有虚度,温绪极具铺谋的才能,又擅长把握时机,无论是被别人选择,还是他选择别人,以此人的心智手段是完全可以左右一些事情的。” “眼下秦衍也在局中,”萧羽道:“接下来燕王极有可能受到三方势力的针对。” 秦衍执掌马政的权,无伙同之意,也存在被迫伙同的可能。比如那五千匹马,无论是出于主动还是被动,即将要从马场调出供平康军所用,平康军的兵权不是秦衍的,但他献了一份力。 萧羽分析的局势,唐颂认同。 燕王,陈国公府。唐颂想到这两方,便问:“萧泓然,你会如何选择?” 萧羽望着天边极静的雪落,淡淡一笑,“我希望我能有选择。” “我明白。”唐颂低头拂去栏杆上的积雪,“是很难的。” 萧羽偏脸视向她,檀晕妆成雪月明,只是看着,就够了。她背后的人影杂乱,不知在忙碌什么,她的轮廓安静,眼神坚定的看着远方的路。 “坚持走下去。”他说。 她抬眸,眉目嫣然的笑,“你也是。” “你今天很漂亮。”萧羽笑道,“不一样的,跟穿官服比起来。” 唐颂低眉一笑,“多谢。” 一双夔龙靴迈入了她的视野,使她站在了阴影里,她还没来的及抬头,手腕就被来人握住了,唐颂抬眸撞上秦衍阴沉怒然的脸,他鼻息里窜着火气,极力压低声调说,“我不闹,但别逼我,走。” 萧羽从栏杆上抬起手肘,他走近唐颂,皱眉紧盯秦衍,“松手,别逼她。” “起开,没跟你说话。”秦衍寒声呵斥。 唐颂给了萧羽一个歉意的眼神,她反握秦衍的手,转身牵着他向长廊尽头走去,走到背离光火没有人的地方,她背着他松开了手。 她雪白的后颈暴露在他视野中,秦衍想要撕咬,他想把她咬得鲜血淋漓,他想让她痛。打断她和萧羽的对话,他不觉有任何歉意。 她迈步,他抬臂追上了她的手腕,狠力握紧,“怎么,就那么不想看我?” 他在计较她在珠帘后那冷淡的一眼。 唐颂回身走到他颌下,然后抬头。眼是情媒,檀晕妆簇拥下的一双眼今日看起来尤为含情,她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