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韵
打探到的听闻讲与皇后听,皇后侧躺在犀牛簟上闭目养神,眼角的皱纹慢慢被窗棂筛进来的光抚平,问道:“哪位良娣?” “回娘娘,”李良见道:“虞良娣虞扶箬。” 皇后枕着一片阴凉,神态安逸:“我记得她的长兄是……” 听皇后顿住,李良见接叙道:“回娘娘,是南衙千牛卫上将军虞万顷。” “是他。”皇后睁开眼笑道:“真是年纪大了,瞧我这记性。正说着,恭王秦哲在殿外求见,她由李良见扶着起身,宣见恭王入内。 恭王到来后坐立不安,顾左右而言他:“儿臣看父皇高兴得很,不仅重赐了大哥封号,还特意吩咐户部、司农寺、上林署不能短了大哥王府的癝食、冰贡……” “载笔,”皇后打断他的话,指向他身边的矮几说:“喝口凉茶消消暑。” 恭王依言住嘴,端杯抿了口茶,皇后满意的颔首说:“你放心,母后不会反悔。” 被揭穿心思,恭王脸埋在杯里半晌抬不起来,皇后静视他,默默冷笑后问:“你信得及母后么?” 恭王丢开茶盅,俯身道:“儿臣不敢有疑,大哥受困,儿臣愿代大哥长奉慈帷。” “母后明白你的孝心,”皇后慈祥望着他说:“母后今后就指望载笔在我膝下承欢了。” 恭王走后,皇后愁容渐露,“是我心急了,该再等等的。” 李良见安慰道:“娘娘安能料事如神,再等等太子……慎王府那面的消息吧,娘娘也不算心急,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恭王嘴上说着不疑,回到王府却是又惊又疑,在榻上躺了半日,期间心中沸乱,又与秋燕解共效云雨之欢。 “皇后的话不知能不能信?”秦哲愣眼盯着帐顶,喘着粗气道:“慎王那位良娣这胎若是个儿子,那就是父皇的皇长孙。” “毕竟不是亲母子,殿下还是戒备着好,”秋燕解依偎在他怀里道:“皇后娘娘说不定是左右开弓,一面哄着殿下,一面盼着那虞良娣的肚子瓜熟蒂落,等月份大了诊出是麟是凤,再做决断不迟,真等慎王府天降石麟,谁知殿下会不会成为娘娘和温大监手里的弃子。” “我也这般想的,”恭王冷哼道:“我今日听皇后话里透着邪气,八成是哄我。” 秋燕解笑道:“起先殿下还说不跟几位哥哥们争呢,可见权势如蜜糖,沾上一口就戒不掉了。” “秦舒那样的都能当上太子,”恭王不屑的道:“我一不作奸犯科,二不结党弄权,三不偷摸着养兵养马,如何就不能入储宫?” “这话说对了,”秋燕解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胸前,撩拨他的心跳:“不仅前太子,殿下的手比燕王、齐王他们都干净,从不玩弄腌臜手段,就是胎投得不好,败在了出身上,除此之外,殿下哪里不如人了?” 被她天花乱坠一番吹捧,秦舒如躺云端,他从云端翻下来,压迫身下玉体,“我上哪找你这么个可心人儿?即然让我摸到了龙椅的边角,我非争上一争不可。” 秋燕解欲迎还拒:“殿下如今不是普通的亲王了,是圣上的嫡子。” 幔帐垂落,又把光挡在了外面,春光在这一场鱼水交欢中走到了尽头。 七月初五,皇帝带领亲眷、朝中要臣以及王公勋贵前往玉华宫避暑。皇帝在晖和殿召对臣下,花鸟使驻跸丹墀两侧。 玉华宫河湖众多,宫殿的殿角斜峭,唐颂站在阶上昂首,可以看到琉璃瓦艳丽的边缘,鸟翼一般为她铺展一片阴凉。目光下视,她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