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了眼一侧堆成了山的联名奏折,猛地拂袖,折子顿时滚落散开在地上脏污的茶水上,洇开墨团。 纸上尽是些令人恼怒的求情之词,一个个鲜红的指印十分刺目,仿佛在嘲笑着自己被人逼迫的皇权。 一个小宫女猝不及防被翻飞的奏折磕了眼睛,惊出了声,待反应过来,浑身颤抖忙爬起来磕头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求饶声刺耳,周德清老神在在握着佛尘,闭目养神。 令人胆寒的死寂中,那双明黄色的靴子缓慢行至视线内。 小宫女吓得抖如筛糠,只拼命用力磕头,额上血染红了地面都不曾察觉。 粗粝的两根手指用力地捏起她的下巴,小宫女被迫抬头,惶恐撞进一双暴戾的眼睛,因惧怕泪眼涟涟。 贞康帝上下打量着人,眼神晦暗,逐渐有了反应。 周德清慢条斯理地一甩拂尘,声音尖细又轻,斥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为陛下备水。” 死寂一般的宫人们顿时惊醒,忙逃命般退下了。 小宫女的脸色倏尔惨白,正要再求饶,却猛然被一股大力扛起,腹部压在贞康帝肩上,她大哭拼命挣扎:“求陛下饶恕奴婢!求陛下!” 贞康帝对她的恐惧视若无睹,甚至连内室都懒得进,直接将人扔在了小榻上,俯身径直压上去。 另一手解着鞶革,突然想起什么般拧起眉,不耐一摆衣袖:“去拿昌海道长的延寿丸来!” 周德清心底冷笑,面上却恭恭敬敬:“是。” 待贞康帝服了药开始兴起办事,他才慢悠悠地退离,对身后越发尖利的哭叫声置若罔闻,抬手合了宫殿门。 抬头觑了会儿阴沉沉的天色,懒洋洋一勾手。 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连忙凑上前:“老祖宗。” 周德清问:“这个月服了几次了?” “今儿是第十二次。” 周德清掐指算了日子,嗤笑:“看好了,别让他死的太早。” 小太监也笑:“老祖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