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佝偻,存着积阴德的心思,叹口气凑近:“李伯,可不是我不通融。你在京郊消息不灵通不知道,六公主和梁将军一齐失踪,殿下奉命去找,两日不曾回府了。” 李伯心下一沉。 五殿下的性情,稍近些的下人都清楚,他为人速来凉薄,近来对荣娘子态度好些,也不过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逗便逗一下,厌了就丢开。 有梁将军和六公主两位尊贵人物在前,五殿下是绝不会纡尊降贵,给荣荣留半点眼神了。 李伯捏了捏手,抱着希望问:“曾大管事可在,我想见……” 门房笑:“李伯,你莫不是糊涂了,殿下奉旨在外,大管事岂有独自在府的道理。” 李伯咽了口唾沫:“那李管事我总能见一见……” “他也不在。” 门房自觉今日耐心已尽,阎王老爷他尚且不想伺候了,更何况一个没见过的养在别院的劳什子娘子,打断道:“李伯,别白费力气了。你没听我说,六殿下并梁将军不见了?这是多大的事,全上京都在搜查,府中有体面的都出去办差,今日不得回。” “再说了,”门房道:“殿下有旨,叫我们一概不许提什么别院娘子,他听见就烦。我与你提这些,是看在你老人家的面子上,别太不识趣,你我都要吃挂落。” 说罢门房径自回转,“啪”一声,将李伯关在了门外。 李伯跺了跺脚,想着生死不知的荣荣,长叹一口气,又不敢在皇子府门口捶胸顿足,忙赶着车走了。 …… 门外阳光大盛,门内门窗只留了一道通风的缝,秋苗唯恐荣荣再受寒,再用床帷挡住,然暑夏已至,屋内闷热,荣荣一阵阵的出汗,人都虚脱不少。 不过几日,秋苗眼睁睁看着能骑马射箭的荣荣瘦的下巴锋利,原略有些狭长的眼睛更大了,有些圆圆的,像某种幼小的动物,看起来越发可怜。 眼见活生生一条命从自己手里消失,这种滋味是难以言说的,秋苗用帕子给荣荣擦拭额头,顺手擦掉了自己滴在荣荣脸上的一滴眼泪,握住了荣荣的手。 在一遍一遍的擦拭降温中,荣荣迷迷糊糊觉得围绕自己的热意散去些许,神智略有清明,沉重的上下眼皮仿若粘在了一起,她勉力睁开眼睛,有个人正趴在她身上哭,从服饰上看,是秋苗。 荣荣呼出一口热气:“姐姐,别哭了。” “啊?”秋苗一时有些茫然,荣荣问:“什么时候了?” 秋苗猛地坐起,罕见的没有保持一副端庄姿态:“你已睡了三日,今日再不醒,我可真是没有法子,只好去烧香拜佛了!” 加上前两日,就是五日。 荣荣心道,她竟已昏睡了五日,这不太正常。 固然痛苦会延迟发生,当时以为尚能忍受,后来便如钝刀割肉,难以痊愈的伤口会在每一个阴雨天强调这种寒浸入骨的疼痛。 □□荣自问不会因此一病不起,梁鸿质问崔游究竟教给了她什么,应当是用敌人的血来洗刷耻辱,而不是自戕。 往日灵活的脑袋烧得像一团浆糊,荣荣庆幸高烧未将自己烧成个傻子,仔细回想那日她与梁鸿的对话……她情绪激动靠的太近,梁鸿给她下了毒。 梁鸿衣服上的药粉,无色,无味……无毒。 没有真正的毒性,只会大肆扩张渲染原有的情绪,令中毒者失控。这种药的本质是使人高度兴奋,有时蛮族在上战场前也使用此药,是以个个神勇犹如鬼神。